蔣馥瑩一直覺得自己很灑脫,可以說走就走的,可是當祁淵說出分開,往后余生不再牽扯之后,她意識到,她并沒有那樣灑脫,因為她認知里祁淵離不開她,她的所有任性祁淵都會包容,她只要回頭,祁淵就在那里,無論她走多遠,鬧著要走多少次,他都不會離開。
現在祁淵說斷了來往,他要成家了。
“祁淵,生氣了嗎?因為我,你破例冒著計劃失敗的風險過來畫舫,你生氣了嗎?”
“不是這個原因。我沒有生氣。”是因為他目前沒有辦法護她周全,是因為他看著她手腳的傷勢,自責到內心快要四分五裂了,他怕越是喜愛她,會帶給她越多傷害。
祁淵拉過大椅坐在她對面,他長腿微敞,低手將她兩只細細的腳踝拉起擱在他膝蓋,他從藥箱里翻出小鑷子,和一瓶治療外傷的藥物遞給蔣馥瑩,“你再斷斷這個藥,有問題嗎?出門在外,用藥還是小心些。”
“沒問題。”蔣馥瑩聞了聞,“參三七、琥珀,生龍骨、兒茶這些成分。止血治刀傷的。你怎么了呀祁淵?”
祁淵將蔣馥瑩腳底的琉璃碎屑一點一點用鑷子細心地從腳心捏出來,他說:“忍著些,我摸摸還有沒有琉璃了。”
在蔣馥瑩點了下頭后,祁淵用指腹細細地摸著蔣馥瑩腳心,確保肉里沒有碎琉璃后,將藥粉灑上,用紗布纏好傷勢,將她的腳放下,他便去水盆那邊將手上血污洗干凈,隨即回到蔣馥瑩身邊坐下,他將手肘擱在膝蓋,抬頭深深凝著她。
“祁淵,是不是我總是讓你操心,你累了?”
蔣馥瑩拉住祁淵的衣袖,慢慢說:
“其實我在努力了,祁曦文讓我跪下求求他,我當時好怕,但我沒有跪他啊。因為我是祁淵的女人,我不可以跪睿王的嘛。你看,我其實不是負累的。他們一點都沒起疑心,他們以為我為了保護家族,竊取回了臣子規,祁淵,我可以和你明日演戲誘他們入局的。”
祁淵撫摸著蔣馥瑩的眼睫,“蔣馥瑩,我說了不是因為這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