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錦即刻叫宮人去打聽今上的消息,過得片刻,宮人回來給謝錦傳話。
謝錦回到書房,對太子回稟道:“宮人說皇上從煉丹室回寢殿一會兒了,這時候傳了妃子在說話,您有事過會兒再過去,妃子回住處去了,您再過去。”
祁淵頷首,又過片刻,宮人說那妃子已經說完話,被轎子抬回去了,太子有事可以去乾清宮求見了。
祁淵便拉開抽屜,從內里拿出一張寫著生父籍貫的字條,正是當年父親雷霆大怒,摔在他臉上的字條,薛琪齡暗中唆使宮人將這字條塞進了母后的床榻被褥之下,又假意借打掃搜了出來,致使東窗事發。
字條上書:安徽淮南祁家七郎之子出生時七斤一兩。
就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語,今上多年前查遍了淮南所有姓祁的人家,卻始終沒有找到有哪個祁家有七郎,所以作下心病,始終擱在心里。
那一年今上冷落祁淵的母親,將祁淵打入冷宮,將他母親幽禁長春宮后冷院,今上的憤怒令整個淮南和皇宮都為之膽戰心驚,姓祁的人家都人心惶惶。
祁淵將寫有祁家七郎之子的字條疊整齊,擱在衣襟。
這字條他保留了七年,每每在冷宮絕望堅持不下去了,他就拿出來看看,他就想啊,旁人這樣冤枉他,害死他娘,他得活著出去,把仇報了。
那時還日日想著出冷宮,報復他的瑩瑩,如今想來,委實后悔,若早知瑩瑩做的一切,在冷宮日子會好過許多吧,心理上起碼是溫暖的,不會是絕望的。
他立起身,問謝錦道:“那個宮人從地牢帶出來吧,孤帶她去一趟乾清宮。”
宮人是指被祁曦文派人保護(監守)在皇陵之人,祁淵布線半年多,終于謝錦逮著機會,在多次以皇陵安全為由‘視察’皇陵時,恰逢此宮人負責給皇陵后山挑水,在樹林掩映處被謝錦縱出去打暈套了麻袋,隨即放回一個替代接著挑水去了,祁曦文并未察覺異樣。
祁淵踩著月色將蟒靴邁入乾清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