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淵便低眼去細細看她做的衣衫,袖子那里擰巴的曲折弧度,一看就真是她親手做的,不然不能這樣蹩腳。
蔣馥瑩嚶的一聲捂住他的眼睛,“不準看啊。別看。”
祁淵握住她手腕把她手拉下來,“你既然將衣衫送給了孤,你攔得住么?老實站著。”
蔣馥瑩渾身不自在的立在那里,祁淵拉過她手,便見指尖磨得腫腫的,有不少針眼。
蔣馥瑩臉紅似血,做件衣服快將自己手指扎成馬蜂窩了,她要將手往后縮,祁淵便握著她手腕不給她往后撤。
祁淵看了許久她指尖針眼,便將那衣衫抖開,在昏黃的燈籠底下去仔細看衣衫,她小時候那樣懶,吃飯靠大人追著喂的性子,七年對他不聞不問的她,居然給他做了一件衣衫,手指布滿針眼細細傷痕。
祁淵很有些不能自抑,他眼睛一酸,沒忍住,無聲落淚了,記起幼時她給他雕刻木人以及每日嘰嘰喳喳告訴他,他不似今上的模樣并不羞恥之事來了,她說他父皇眼盲多疑,不是他的錯。
蔣馥瑩大驚,整個人呆在當下,他生得好看,一落淚特別招人心疼,她的心跟著揪痛,“祁淵,我...我...我做的衣裳把你給丑哭了么?”
祁淵沒有說話,只是用修長的手指將她做的衫子攥緊,骨節由于用力而泛白。
蔣馥瑩很有些懊惱,好想找個地縫鉆進去啊,她做的衣服真有那么丑嗎,她不應該送的,她應該買一件上乘的衫子還給他!
祁淵冷眸泛紅,抿著唇不講話,明明那般強勢冷漠的人,這一落淚,竟很有些惹人疼惜。
蔣馥瑩慌里慌張拿衣袖去給祁淵擦眼睛,又像小時候那樣對他有種憐惜之感,“對不起啊,我已經盡力了。你如果不喜歡就扔了吧。別哭了。你一哭,我特別內疚。你幫了我家這么大的忙,我還送你奇丑無比的衣服把你氣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