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即她靠著假山坐了下來,她想她需要去一趟馮美人的玉華殿,為了她父親的事情,去問問馮美人那日服用的是什么藥,煎藥的人是誰,總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的。
她想今天她有希望借‘亡’字玉龍雕扳倒周家,可以出一口氣,馬上當寡婦,是個大喜事。
應該開心的。
可是她不開心。
因為沒人喜歡她,沒有人在乎她的悲歡喜樂。
她甚至生病的時候不可以咳嗽。
蔣馥瑩越想越難過,便抱著膝蓋壓抑而小聲地哭了起來,哭著哭著記起小時候生病,阿娘會摸著她額頭,說寶寶兒快好起來。
如今她生病了,可是阿娘卻坐監了,“娘親......活著好苦啊娘親...”
四下無人,只有她的抽泣聲。
“吵死了啊。你這個小娘子,你為何青天白日擾人清夢。”
慵慵懶懶的一聲輕斥自假山外的長廊下傳來。
蔣馥瑩本以為四下無人的,才小心哭泣的,這時哭得眼睛紅紅腫腫的,睫毛上還掛著淚珠,便把那嗓音給認了出來,她忙用衣袖擦了擦眼睛。
從山洞望出去,便在長廊底下長椅上看見了靠在廊柱坐在那里的清俊的男人。
他一條腿伸在長椅上,另一腿便垂在長椅旁邊踩在地上,看起來像頭休息的雄獅。
原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了,哪曾想在這個她被眾人群嘲,被夫郎婆母和外室轟出今上壽宴,坐在長生殿外某不知名山洞口哭泣的當下,又遇見了。
每次遇見,自己都這樣潦倒而狼狽。
蔣馥瑩聲音如同哽住,鼻音濃重地叫他名諱:“祁淵...”
“你究竟安排了多少笑話給孤看?”祁淵從高處望過來,“改嫁后就過成這樣,終日以淚洗面?”
蔣馥瑩抽抽搭搭說,“可以不要現在看笑話么。你不知道我情況。我今天不行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