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淵將那瓶東西蓋子擰起來,拿布巾將床上曖昧的痕跡擦拭了下,隨即立起身,“外頭有人找孤有事。孤去看看。”
蔣馥瑩將茶杯擱下,又問:“東籬巷每天二刻鐘,斷不斷呢?我問三遍了。很難回答嗎?我要不要每天去等你?”
祁淵仍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,起身往外走,走到門邊,住步,緩緩回身,“你一直問問題。孤也問你一個問題,你說的小恩小惠,是指孤王放下朝政,放下社稷,撇開親信,獨身下市井給你買棉靴,以及半夜擔心你餓,親手給你包云吞么?你知道暗處多少人希望孤死,你也知道孤通常深居簡出,不大出門,對吧?這點小恩小惠,看之不上,是么?”
蔣馥瑩心臟如被狠狠捏住,但她實在沒有膽子說自己是因為吃醋,因為介意他太熟悉男女事了,因為希望他只有她一個,她討厭他的側夫人,他說的這些她都明白,也是使她險些失去自我的誘因,她輕聲道:“大后天今上的壽宴,你會出面幫我父親說情嗎。如果你會出現幫我,那天我們在一起,那天我是你的。”
祁淵面上神情冰冷,她對他只有利用么,可方才她為什么想摸他有舊疾的膝蓋,讓他有種被愛著的錯覺,她摸他膝蓋的時候他覺得她對他太好了,他覺得自己不曾被她放棄,他覺得她珍惜他...他渴望太久了...
他也沒有回答她大后天會不會出席今上的壽宴,只是輕輕斥笑,“收拾好了,你就出來。近子時了。孤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會留下過夜,你只是在放線釣魚。但...你不會真的以為裝高尚的孤王會為了你頂撞今上吧?”
祁淵步出臥室,鶴頂穴隱隱作痛,硯臺砸的終究是輕了。
蔣馥瑩的視線在他背影久久不能收回,四下無人,放任了眼底的深刻的情愫,所以,他們就這樣不歡而散了吧,她終于又搞砸一件事情,連偷情她都偷不好,她也并沒有把握祁淵是否會出現在今上壽宴替她父親容情,畢竟...她如今有的也只是他十七年都不曾擁有過的這副身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