側妃這七年日日陪伴在他身邊,他對側妃心疼有加,自己有什么微辭么,同周夫人有什么相干呢,就憑周夫人花光了體己么,那才幾個錢銀呢。
蔣馥瑩疾步往周府走,途徑一處花燈集市,原是每逢十五的燈節。
集市上多為一家老小結伴看燈,或者夫婦伴侶結伴相游,或笑或鬧,好生熱鬧。
蔣馥瑩立在拱橋上,望著眼前街燈闌珊,而自己卻形單影只,只有湖中倒影為伴,不免徒增寂寥。
她將目光落在集市上的一家三口,那相公為那娘子買花戴,那相公儒雅笑著將珠花插在那娘子發髻上,那娘子嬌仰著臉笑著問他:“蕓郎,我好看嗎?”
那相公低頭在她額角吻了下,“好看。”
旁邊一八九歲小男郎扯著那相公衣袖說,“爹爹,我要吃糖葫蘆。爹爹,給我買糖葫蘆。”
好溫馨的一家三口。
若是那相公不是周蕓賢,蔣馥瑩興許不會這么心寒。
是了,蕓郎,周蕓賢。她成婚七年,視若至親的丈夫。
-我大姐守寡在家,孤兒寡母實在不容易,身邊沒男人怎么行,我今日休沐在家,去看看她母子二人-
-不如接來府中,養在老身膝下,更方便些-
-給我稱二百兩碎銀,我去看望大姐母子-
“要吃糖葫蘆啊,我兒子要吃,爹就給買!吃幾串買幾串!”周蕓賢從衣袖里掏出蔣馥瑩給他裝碎銀的袋子,從里面拿出一點碎銀,買了兩串糖葫蘆,一串給那娘子,一串給那小男郎,“你和你娘啊,一人一串,爹看著你娘倆吃。”
蔣馥瑩大概是笑著笑著便哭了,哭著哭著心就死了。
原來這些年她拿錢幫他養的不是他守寡的大姐母子,而是他的妻兒。
曾聽他說他‘大姐’叫蓮蓮,‘大外甥’叫環兒,那環兒看起來八九歲,而自己嫁入周家才七年,這樣算起來,周蕓賢來沈府做藥童時便已經有意中人了,從開始就是在騙她父親,一切都是有預謀的,都是周蕓賢下的一盤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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