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淵進馬車離開。

蔣馥瑩望著遠去的馬車，她這腳就跟釘在地上了似的，她沒有立刻追著去東宮，她渾身力氣如被抽干了似的，回到了臥室。

蘇清進來，抱著蔣馥瑩，蔣馥瑩在母親懷里說：“娘，您說過女人的名聲好緊要。我好不容易得到了世道認可。娘，可是我明明那樣在乎他……”

蘇清說：“寶寶兒，人更重要。他為了你可以舍棄性命。你卻瞻前顧后，不敢朝他多邁半步。問問你的心，你的本心想要的是什么。”

蔣馥瑩沒有說話。

祁淵坐在馬車內，他把小提籃放在身側，穩穩地扶著，他掀簾往車后看去，沒有見到蔣馥瑩追出來的身影。

也是，她趕走的他，又怎么會追來，她那樣理智，又怎么會再度行差踏錯和他糾纏，他理解，她的前程比他和他的女兒重要。

祁淵將頭靠在車壁上，他靜靜地想，他該做什么，收回豫東先，隨后和夏小姐坦白對她只是隨口點名，之后呢，撫養小滿長大成人，為百姓做些切實好事，這就是他一眼可以看到頭的人生了，“敬生他們到哪里了？”

謝錦在趕馬車，掀簾往車里看，見那少主又將手臂搭在額際了，便說，“剛過巳時。敬生只怕是剛到客棧同薛崇仁的心腹會合，隨即才會離京的。”

祁淵頷首：“一個時辰內找幾位奶娘到東宮。”

“夫人會來喂小滿的。”謝錦說，“爺，夫人會來的。莫太過心傷。夫人不是那樣自私，為了前程拋夫棄女的女人。”

“找奶娘吧，謝錦。”祁淵說，“她不會進東宮的。我了解她。她好容易和我斷了，不會再不愛惜羽毛，往一名男人府邸跑。她心心念念去登上御階，受百官謝禮，受皇帝冊封。眼看成功了，她不會進東宮的。”

祁淵回到東宮時，奶娘居然已經到位，謝錦這辦事效率委實很好，只是說小滿吃母親的母乳吃飽了，目前還睡著。

祁淵將小滿安排在他主臥的大床上，小小的人兒在大床上顯得那樣嬌弱。

祁淵望著小滿那神似蔣馥瑩的面龐，摸了摸她頭上絨絨的發絲，嘆口氣，也許，沒有女人會為了他不顧一切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