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月初五都去喝花酒,被皇上發現會殺頭的,皇上叫咱們看守陋舍的廢太子的。”此人頗有顧慮,“監國的睿王也是個不好惹的。”
“你不說我不說,深更半夜皇上怎么發現。”兵頭子道,“每月一次,又不是天天,沒事的。”
蔣馥瑩心口一沉,祁淵將一個物什掛在她的頸項,他溫聲說:“護心鏡,隨軍在外注意安全。選擇后勤當差只當歷練散心,我會...再說吧。我們今天先到這里。”
話音落處,蔣馥瑩但覺得身上一松,她惶惶然立在月光下,回首,那人已經隱入舍內,終于連他微涼的衣袂也隱在墻后。
陪伴她的唯有悶熱無光夜色里的絲絲蟬鳴,以及腹中還未成型的寶寶,還有心口仍有體溫從祁淵心口取下的護心鏡。
蔣馥瑩沒敢耽擱,快步進入馬車,馬車內中年人對她伸出手,她將手遞過去,進去馬車速速撤離,她看見男人的面龐,微微苦笑,溫聲叫道:“爹爹。”
原來是沈胤祥不放心女兒深夜出門,幾次都是沈父送女兒過來陋舍,沈父沒有責備女兒和太子牽扯,他明白女兒是懂規矩的,也明白女兒對太子的深情厚誼,他說:“女兒,抱歉,爹爹不是權臣,和皇帝是老相熟,但卻是行醫文臣,手中沒兵。叫你被夏家姑娘壓了風頭。”
蔣馥瑩連忙說,“爹爹在說什么呀。誰也不能壓女兒風頭。遲早叫她重新認識咱們行醫的人。只是,爹爹,您是否考慮一下辭官遠走呢,女兒總覺得在京中,不安全。周蕓賢明年三月歸京,他不會放過我,睿王、薛氏恐怕也不能善罷甘休...”
沈胤祥朗聲笑著摸摸女兒發髻,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辭官是沒用的。為父哪里也不去。乖女兒你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,這些年,你隱藏真我,獨守空房寂寂落落,去外面看看吧,該找回自己了。家里有爹爹,爹爹保護你們娘四個。”
蔣馥瑩睇著父親,深深睇著,她說:“爹爹...我當年應該聽您的話,不該那樣心高氣傲,任性殉情的。您恐怕早料到這天了。唉,果然不聽老人,吃虧在眼前,婚事得門當戶對,女兒撞的一頭包呢。搞半天,那時皇帝賜婚是拿我敷衍太子呢。”
“為父原是為你好,哪知遇人不淑,將你嫁給周家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去處。”沈胤祥回想往事,只覺不堪回首,“太子也有他難處,互相體諒吧女兒,好聚好散,不逢迎,不記恨,平和些。單太子救咱們滿門出獄,容為父活命,又助你同周家和離這幾點,咱們不能記恨人家,是不是。”
蔣馥瑩點了點頭。
沈父說,“我女兒又不是找不見夫郎,多少青年才俊,排隊求娶,前兒我還打發走幾個生意人。只是說,你這眼光,你得略略降一些,上京你說比得過太子的,確實...沒有。但你換個角度,這過日子,平平淡淡才是真。”
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