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安將匕首恭敬的擱在托盤內,然后拿出一塊布巾,將口中咀嚼過的避子藥吐在布巾上。
陳安拿著布巾,跪行到祁淵跟前,“殿下,最后一句解釋,求殿下給下臣一個機會!這藥有問題,這藥真的不對!”
“最后一句。”祁淵冷聲說,“你說。”
得到太子準許,陳安心里大石落了落,他早聽聞太子出冷宮當日懶洋洋坐在廊底邊曬太陽,邊觀看腰斬冷宮仆從百余人,是個狠辣冷血之人,自己是他的主治大夫,也算親近,他利益被冒犯隨手便丟來匕首,是謂不容瑕疵。
然而竟是這樣的如沒有感情的冷情之人,竟害怕那小女子窺得他不堪的隱疾么,他...也會有在乎的人么。
“殿下...”陳安正說著,“托盤內左首這藥和托盤內右首這藥...”
燕青進了來述職,俯在祁淵低語道:“小弟按您交代,往先皇后老家去尋舊人,當年先皇后故居冷宮的遣返歸家的掃地宮女在淮南找見了,她那晚鬧肚子起夜親眼看見了有人在月季花叢給先皇后灌毒藥,她藏在茅房一宿沒敢出來,出來后先皇后病故的消息已經傳滿后庭。”
祁淵在冷宮第二年母親過世,他幽居冷門內,拄著拐杖嘶聲求看守冷院的人與皇帝通傳,讓他見母親一面為母親裹尸,那年他二十二歲,至今記得冷門侍衛那冷漠的神情。
他喪母與旁人并不相關。于他是痛,或許對別人來說只是笑話。
祁淵聽聞殺害母親的兇手水落石出,他的心被剜絞著,“誰灌的藥?名字。”
燕青又朝祁淵耳邊靠近了幾分,用僅祁淵可聽見的聲音道:“上京太醫院院判沈胤祥。”
祁淵神情倏地冷下,是他啊,蔣馥瑩的父親。
而自己卻愛著弒母仇人的女兒,甚至于希望和她有個孩子!一直以為母親是病逝,原來是謀殺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