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人在前頭帶路,走過了那個蔣馥瑩曾經摔落下來的樓梯,將蔣馥瑩同周蕓賢帶到了東宮主殿,臥寢外的廊底。
蔣馥瑩抱著手臂,遠遠看去,數日前堆的雪人已經消融了不少,如今只看得見一個小雪堆,還記得那日祁淵將她帽衫拉過低頭吻住她唇瓣的場景。
今日她來干什么來著?哦,來被祁淵討厭,然后轟出東宮,隨即邁著腿纏萬貫的步子去找易繆。
翠墨端著洗漱用水在殿外候著,見了蔣馥瑩,頗為嫌棄地瞪視一眼,都是這個女人害邱側妃血崩不孕的,如今來,是來做代孕娘子償債的,倒不敢說話揶揄她,主要是上次揶揄周夫人的丫鬟,都被殿下配給太監做對食掛名夫妻了。
邱夢進得內殿,見太子仍在休息,昨日太子擱下的衣物仍在椅背搭著,她便輕著手腳,走去那衣物跟前,將避子藥瓶取了出來,倒出五粒,快速將自己昨兒命府醫制造的五粒菱角含量極低的藥物放進了藥瓶,隨即將藥瓶放回原處,完成換藥。
邱夢來到床邊,坐下,探手輕輕撫摸祁淵發絲。
祁淵發絲一動,倏地張開眼來,見是邱夢一早過來,便道:“夢兒。什么時辰了?”
“快辰時了。”邱夢落落大方,“可要起身?周大人領著周夫人過來,我見你還在休息,叫他們在廊下等著你。倒不知這么早過來,所謂何事?”
祁淵眸色一凝,“孤約了她丈夫。”
邱夢素日不傳不入,如何近來,屢屢不傳擅入,和以往溫順謙恭的她頗有些差異。
昨兒祁淵在蔣馥瑩于他屋子里常趴的那個窗欞邊軟榻和衣歪了半宿,沒等來白化路官府有人遞和離書的消息,等來了秦鐘回稟他,周大人兩口子關起門來研究帶圖的冊子,周大人教授周夫人如何服侍東宮的男人,使東宮開心。
嗯,這消息就已經令東宮不開心了。帶圖的冊子,和孤研究不是更好么。
這幾次接觸下來,他以為蔣馥瑩心里還有他,因為夏凝罵他瘸子,她公然推倒夏凝;甚至于他未吃鎮痛藥,有瘸態,她亦不避諱和他并立而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