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會記起他膝蓋上骨頭裂隙,以及那一身疤痕。他夜里疼的厲害么,有沒有躺著疼的難以入睡。
她會想他在東宮側殿如何照顧邱夢的,是否也會為邱夢滅燈,是否會在邱夢低喃愛字。
她以前睡不著會看著屋頂發呆,想著小時候抓蛐蛐兒的事情緩緩就睡了,昨夜看著屋頂發呆,想著抓蛐蛐兒抓到一萬九千零八只也睡不著,原來知道了被擁著入睡那般溫暖之后,自己一個人睡會不習慣。
-那么,和他離,孤娶你-
自己不配。除了默默祝福祁淵,自己不可以有他想。那七年,自己對他不起。而今又使邱夢不能成為一名母親,她繼續接近他只會帶給他更多傷害,她攥住手腕的疤痕,在深夜里落下眼淚,她心里那個肆意灑脫不計后果的她說給自己聽:“好,我和他離,你娶我...,你和夏家退親,休了邱夢,帶我去見今上皇后,你娶我...”
清早蔣馥瑩收拾起情緒,繼續自己的生活,總歸夜晚時容易情緒脆弱,白日里繁忙會好些。她定的二日計劃,接回陪嫁丫鬟以及接回妹妹,已經完成了一項,穎兒在身邊,她今日從祁淵處接回妹妹便圓滿了。
白日里周蕓賢在府照顧老人,他停職左右不必出府,這男人游手好閑在家顯得可恨了起來。
蔣馥瑩便給翁氏用藥,正經治病的藥,倒沒在周蕓賢眼皮子底下做手腳,也是沒必要了,翁氏的病因為施救不及時,已經對腦子造成不可逆的損傷,回天可能不大了。
蔣馥瑩拿著小手絹掉了幾滴不舍的眼淚,軟聲說:“婆母,我不過五日不在家,你怎么就癱了。嗚嗚,兒媳好生難過呀,兒媳生母在坐監,婆母又癱瘓在床,兒媳命苦呀。是不是‘大姐’她照顧不周啊。”
不忘拱火捎帶尤氏。
穎兒險些笑了出來。夫人可以同時氣翁氏和尤氏,又使少爺覺得她很孝順。果然是夫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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