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不希望天亮。因為天亮了,她就需要離開東宮了。她要回去做周夫人,而不是東宮的暖床婢了,她恢復自由身了。
祁淵回來,進院門,下意識往窗邊去看,又見蔣馥瑩坐在窗內軟榻,趴在窗欞等他歸府,看見她還沒睡,只走過來,在窗外撫摸她發絲,聲音竟滿是疲憊,“明兒打算什么時辰走?”
“明兒下午吧。落夜前回到家就行。就是還得麻煩一下燕夫人的車送我回去,我家穎兒還在燕府做衣服的,得把人還我。做戲做全套,還是希望不要打亂我的生活。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們偷情的事情。對你對我都好。”蔣馥瑩抬起面龐看著他,面龐在他手心里輕輕摩挲,頗有些依賴。
“嗯。不會打亂你生活。你放心。”
“你吃晚飯沒有。”
“在書房吃過了。你呢?”
“我也吃過了,在你臥室吃的。”
祁淵一下一下撫摸她發絲,“軍機處抓了幾個異國細作,在書房審一天,實在走不開。回來太晚了。這一天就沒了。你今日在家做了什么。”
“在家?”
他一句‘在家’,蔣馥瑩眼眶也紅了,她也希望這里是他和她的家呢,但這是他和邱夢及夏凝的家。不是她的家。
“嗯,在家。”祁淵說。
“我在...在你家從你書架拿了書看,看了看魚,和春茗說說話,沒做什么特別的。”蔣馥瑩很卑微的用了‘你家’二字,沒有不知身份的高攀什么,“你去洗洗澡,我給你針灸膝蓋。然后早些睡覺。”
祁淵說,“一起洗吧。”
“我洗過了。”
“那你看我洗。你不是想看疤痕?”祁淵說,“明兒你回去就看不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