穎兒看了看這衣裳，“可是上回弄臟了少主衣裳，他逼你做一件新的還他那事？”

“嗯。”蔣馥瑩把衣裳讓穎兒看了看，“你說實話，我把這衣服做的怎么樣啊？就是一個男的看到，是會覺得這小娘子真厲害，還是會覺得這做的什么東西？”

穎兒拿起衣服，借著太陽光細細地看，“這靛青的顏色倒是上乘，線也是好線，就是縫一起之后吧，就挺擰巴的。到底是時間太緊了，二夜就趕出來了。你素日也不擅長這些，少爺的衣裳你做一件花一個多月倒還細致些，也都是奴婢幫你剪好的布匹輪廓你去縫。

今兒這屬于第一次從買布，到裁剪，再到針線，熨，擰巴點就擰巴點吧，起碼是盡心了，奴婢可沒想到幼時那樣驕縱的你，有這份恒心兩夜趕出一件衣裳呢，手也磨腫了的。”

蔣馥瑩聽后失落地嘆口氣，自己給周蕓賢做衣服，有大半陪嫁丫鬟的功勞，“那我不送了！把這件衣服扔掉！”

“你不送那你不白做了。你拖著不還人家衣服，又被人家說你吊胃口勾引，索性還了算了，不欠這份人情。”穎兒說，“他還以為錯過一賢妻，結果一看你做衣服做這鬼樣，立刻發現沒娶到你是三生有幸，他保不齊就以后就不為難你了，弄不好還能和你冰釋前嫌做朋友。”

蔣馥瑩想那倒也是，又看一眼這衣裳，確實很丑很擰巴，就是那個袖子縫合的接口處，非常曲折。

罷了，就這樣吧，她是不如邱夢會做針線，那又怎么樣，她又不是裁縫，她也沒追求做衣服做很好呀。她追求自由自在，此生隨心所欲肆意快活。

原在家被家里慣著，在外被祁淵慣著，也算是恪守在家靠父親，出嫁靠丈夫的傳統。可如今家沒了，祁淵也和她沒有關系了，她被束縛在一段窒息的婚姻了，失去了自我，獨守空房七年，每個漆黑的夜里，看著那個永遠不會裝進來夜明珠的小盒子，細細品嘗著害怕和孤單的滋味。

低頭又看一眼自己做的衣裳，委實難看，略略感到羞澀。又因為這羞澀而感到自責，畢竟已為人婦。很多念想不應該有。

蔣馥瑩便將衣服疊了，裝進了隨身包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