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逐漸恍惚了,當時約定他是否說錯了,他究竟當時是說將孤服侍舒服了,考慮幫助她父親,還是讓她將孤折磨死了,考慮幫助她父親?
她...可一點沒在討好他,并且她是卯足了勁兒努力地在折磨他,就今夜這中途反悔的事,除了她沒別人干得出來,不愧是沈大小姐刁蠻的作風。
她甚至對他很壞。可她在床上摸他膝蓋時,又對他太溫柔了,她把他那段有裂痕的骨頭細細地撫摸過,摸得他曾經在冷宮受的很多委屈都不覺得委屈了。
蘇青廣見太子對自己的兒子并不反感,心下吁了口氣,因為妹妹蘇清的夫家沈胤祥一家子滿門待斬,他一直擔心影響自己這邊的仕途和兒子的將來,很怕太子不愿意見他和他兒子,這時太子態度還算謙和,倒也放了幾分心。瑩瑩二次來投奔,他都沒有見的。
有些嫌是需要避一避的,有些親當斷則斷,這叫智者懂得斷舍離。
蘇青廣躬身往前,躬在太子身邊,道:“蘇桐五歲熟讀四書五經,十二歲騎馬射箭百步穿楊,如今十六七正準備考科舉,他自己說在蘇府服侍下官等同于虛度光陰,若有幸進東宮幫爺掃掃地,端茶遞水也是他的造化呀。”
祁淵明白蘇青廣是希望他收下蘇桐做自己府上門客,是來投誠來的,當下里只說,“這么好的孩子,幫孤掃地,端茶遞水不可惜么?”
蘇青廣忙將身子躬的更低,“您折煞下官了。只有他不配的道理。哪里會可惜。”
祁淵一時沒有說話,只是耳邊回響起蔣馥瑩前幾日的話來。
-我原四下里求人,都沒有人肯幫我,我舅父舅母也不幫我,我夫婿也不幫我。只有你肯幫助我,我真的相信你的。你為什么騙我呢。-
他沒有騙她。從沒有。從他自祁曦文手里奪過監斬權,再到他安排人攻克刑部那個審訊沈父的官差,再到官差松口當天他去他恨之入骨的今上的寢宮求見,他沒騙過她,沈家被抄這七八天,他沒耽擱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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