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都，曼哈頓小區，沈小的寶家。

沈小玲的精神狀態恢復正常，她坐在床上，老臉上都是尷尬。

她已經67歲，剛才抱著一個18歲的青年喊大哥，尷尬到家了。

“對不起，我失態了。我那去年去世的大哥，年輕時跟你長得一模一樣。”

“沒，沒事……”

沈東升表面平靜，看著她左腿腳踝上的傷疤，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
他的妹妹沈小玲也有同樣的傷疤。

小玲八歲那年，陪母親下地割麥子，不小心摔倒在鐮刀上，縫了十幾針。

老年沈小玲指著傷疤，微笑道：“小時候被鐮刀劃傷的，我也忘記是哪年的事了，當時梅子的母親還沒出生。”

沈東升看著沈梅，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：“你媽媽在美國吧，她的身體還好嗎？”

“東升哥，我媽媽身體很好，她在美國照顧我姐姐和外甥呢。”沈梅說道。

“好，那就好。”沈東升萬萬沒想到，會在這邊見到最親的人。

這邊的沈小玲因為精神有問題，終身沒有結婚。

沈小寶只生了沈梅一個女兒，遠在美國的沈景是她的養女。

也就是說，沈梅是他的親外甥女，也是唯一有血緣關系的后代。

“你的病，到底怎么回事？”沈東升看著白發蒼蒼的小玲，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。

“都是一些陳年往事。當年家里窮，養父和大哥只能把小寶送給別人撫養。”

沈小玲一聲長嘆，說道：“后來我得了怪病，沒人敢嫁給我大哥。

大哥為了照顧我和小寶，一輩子沒有結婚，孤苦伶仃了一輩子。”

說到這里，她潸然淚下，掏出手絹擦拭淚水。

沈梅想起疼愛她的舅舅，也是悲從心來，扭過頭悄悄掉眼淚。

沈東升問道：“你的病是精神疾病，到底是什么原因引起的？”

沈小玲努力回憶：“應該是我10歲或者11歲那年，爸媽從大隊領養一頭小黑豬。

當時我年齡太小，不能參加集體勞動，只能去森林里割豬草喂豬。

有一次，我遇見一只青蛙，就想抓住它給大哥吃。

在那個年代，青蛙腿是免費的肉，青蛙都被老百姓抓絕種了。”

……

60年代，沈村大森林，蕭香蓮和沈小玲割了一麻袋豬草。

“香蓮姐，你先把打碗花送回家，我繼續割。”沈小玲擦擦額頭上的汗。

打碗花既是豬草，又是美味野菜，豬和人都愛吃，竹林中只剩最后一片。

蕭香蓮不敢把她單獨留下：“咱們一起回家，再一起過來割草。”

“不行，別人已經知道這里有豬草，肯定會過來搶的。”

沈小玲摸了摸包里的對講機：“香蓮姐快回去吧，我保證不亂跑。”

蕭香蓮拗不過她，再三叮囑她不要亂跑，扛著一袋豬草急忙回村。

竹林里只剩沈小玲，她悄悄掏出對講機：“大哥，大哥，你能聽見我說話嗎？”

對講機里發出吱吱的電流聲，沈小玲搖搖頭，關閉對講機裝進包里。

今天早上，蕭香蓮準備進山打獵，無意間發現這片豬草。

森林里有危險，沈大富不放心她們，就悄悄把對講機交給沈小玲。

沈小玲繼續用鏟子收割豬草，忽然，一只大青蛙從草叢里蹦出來。

它穿著綠色迷彩服，兩個眼睛大而凸起，兩條后腿粗壯有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