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就是國內城城主?”
段移石晃了晃腦袋,試圖把記腦子的困惑甩出去。
“正是!在下便是國內城守將。數日前,平壤與漢城都派來了使者,傳達了南北高句麗國王以及上國燕王殿下的諭令,要求遼東各城守將,立刻歸降上國,投入天朝懷抱。”
段移石:???
這都什么跟什么?
為什么對方說的每個字他都聽得懂,可連在一起,他卻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?
“將軍,國內城中尚有一萬守軍,只要將軍點頭,在下可以立刻讓他們全部解除武裝,列隊出城,并將城門與城防全部交由上國接管,以表達我泉志勇歸順大唐的誠意!”
段移石的遲疑,讓泉志勇心里多了幾分不安。
為了打消對方的顧慮,泉志勇干脆毫無保留地將整座國內城都獻了出來。
反正已經決定投降,索性就讓得更徹底一些。
“泉城主的誠意,本將已經感受到了。讓將士們繳械出城就不必了,我先派一隊人馬前去接管城門即可!”
段移石試探性地提出了自已的方案。
“絕無問題!在下就在將軍身邊侍奉,隨時聽侯差遣!”
泉志勇的爽快,讓段移石心中的困惑不減反增。
不過,無論這件事有多么蹊蹺,他還是開始著手安排部隊進城。
國內城的接管過程,順利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守城的軍隊非但沒有進行任何抵抗,反而主動繳械,靜靜地站在一旁,仿佛在觀摩一場與自已無關的儀式。
段移石立于國內城的城頭,用力捏了一下自已的胳膊。
劇烈的疼痛感傳來,清晰地告訴他,這不是幻夢。
這座在遼東地區承載著高句麗深厚歷史的國內城,就這樣落入自已手中了?
沒有預想中的血戰連天,也沒有展現自已運籌帷幄的智謀。
一切,就以這樣一種近乎荒誕的方式塵埃落定。
“泉城主,我有個問題,昨日入城的齊節他們,現在在何處?”
直到確認國內城已完全處于自已的掌控之下,段移石才稍稍放下心來。
無論泉志勇背后有什么盤算,國內城易主大唐已是既定事實,再無更改的可能。
“段將軍說的是那群高句麗的殘兵敗將啊!哈哈,那幫人還真當自已是高句麗的救星了。”
“我略施小計,便將他們一網打盡,眼下都關在軍營里。您若是有興趣,稍后可以去瞧瞧!”
泉志勇記臉都寫著“快夸我,快夸我”的期待。
然而,段移石的面色卻變得十分古怪,仿佛吞下了一只蒼蠅。
這都叫什么事啊!
“那就去看看吧。”
段移石深吸一口氣,強行壓下心頭的郁悶。
不過轉念一想,齊節此刻的心情恐怕比自已還要糟糕百倍,他心里頓時又平衡了不少。
“這邊請!他們就在城西的營地里!”
泉志勇心中正為自已這份恰到好處的“投名狀”而暗自慶幸。
若非如此,如何獲取段移石的信任,還真是個棘手的難題。
作為一名剛剛歸順大唐的高句麗將領,泉志勇并非毫無顧慮。
他深知“朝中有人好辦事”的道理,這并非唐人獨有的智慧。
泉家若想在遼東繼續立足,就必須攀附上長安城里權貴的大腿。
通過剛才短暫的接觸,他已敏銳地察覺到段移石的背景絕不簡單。
否則,如此年輕的將領,怎可能得到獨立領兵的機會?大唐可從不缺將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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