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郎君您先歇息片刻?若城中有變,我再喚醒您。看這情形,齊節那邊不知要等到何時才會發動。”
“你覺得我睡得著嗎?傳令下去,全軍枕戈待旦,隨時準備出擊!如果天亮前還沒有動靜,我們便直接攻城,不能再等下去了!”
段移石想不通城內究竟發生了何事,索性不再空想。
倘若城內遲遲沒有動靜,那他便親自去制造動靜。
身為大唐的將領,他有這份自信。
待他攻下國內城,一切自然水落石出。
……
“完了!我失手了!”
“我的身份暴露了!”
當齊節恢復意識時,這兩個念頭如通晴天霹靂,在他腦海中轟然炸響。
他看見了手腳上緊縛的繩索,一顆心直往下沉。
盡管他絞盡腦汁也想不通,自已的偽裝究竟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——那明明是天衣無縫的計劃——但現實就擺在眼前,他確確實實落入了國內城守軍的手里。
這難道就是天意弄人?
齊節心中一片死寂。
這是否就是人們常說的,聰明反被聰明誤?
然而,讓他不解的是,自他醒來至今,竟沒有一個人來審問他。
在這樣矛盾與絕望交織的情緒里,齊節心如死灰,靜靜等待著末日的審判。
他非常清楚,自已這種身份的人,一旦被高句麗的將領抓獲,除了死路一條,再無他選。
唯一的懸念,僅在于對方會賜予他何種死法。
“城主!城主,您快醒醒!”
就在齊節費力回溯自已究竟在何處露出了破綻時,城主府內,泉志勇也被從酣睡中叫醒。
昨夜為了向齊節展示自已的“誠意”,他陪著喝了不少酒。
若非最后關頭,那摻了蒙汗藥的烈酒發揮了作用,將齊節麻翻,泉志勇估計誰先倒下還真不一定。
“我不是說過,沒有天塌下來的大事別來打擾我嗎?那群高句麗的敗兵,不急著處理,唐軍到國內城還早得很。”
睡得正香時被人吵醒,換了誰都不會有好臉色。
“唐軍已經到城下了!眼下就在城外準備攻城了!”
“什么?”
這句話,如通一盆冷水,瞬間澆滅了泉志勇所有的困意。
他費盡心機讓這一切,不正是為了給大唐天軍留下一個無可挑剔的好印象,好讓泉家的基業能在遼東這片土地上延續下去嗎?
倘若只因自已多睡了一會兒,導致守城部隊和唐軍起了沖突,那之前所有的努力豈非都化為泡影了。
“快!馬上去城門口,我要親自出城去迎接天朝大軍!”
泉志勇此刻也顧不得衣冠不整,甚至連鞋子都來不及穿,便光著腳朝外沖去。
在他看來,自已越是這般狼狽不堪,才越能凸顯出他對大唐的一片忠心耿耿。
“郎君,情況似乎不太對勁。國內城的守軍異常鎮定,毫無慌亂之色,這樣一來,我們想攻下此城,恐怕要費些力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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