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有什么?”秦善道口才遠勝其兄秦懷道,豈會輕易被嚇住,“燕王殿下確實強調過,特戰隊的長處在于小股作戰,執行偵察、刺殺與斬首任務,可他從未禁止我們參與正面會戰。”
“況且,軍校新練的騎兵戰術,講究遠射程壓制,利用我軍新式長弓的優勢,讓高句麗人無法近身,只能干吃虧。這種戰法,不也正合我們特戰隊的胃口嗎?”
段移石搖了搖頭:“想法雖好,但我擔心軍中通袍會誤解,以為我們特戰隊貪生怕死,覺得軍校出來的人都不敢與敵軍正面硬撼。”
段移石的話并非全無道理。
畢竟,時下軍中風氣依舊崇尚猛沖猛打,對于軍校所倡導的這些靈活機動的戰術,許多將士仍心存疑慮。
“匹夫之勇不足為恃,最終的戰果才是關鍵!”秦善道對此不以為然,“你看看前些時日我們在遼東城內的作為,誰敢輕視我們特戰隊的功勞?”
“此戰,只要我們的游騎戰術奏效,旁人還能有何話說?說不定戰后,他們還得爭相跑來向我們請教呢!”
秦善道向來只看結果,在他看來,再悍不畏死,若是輸了,便毫無意義。
……
另一邊,在一座高聳的瞭望臺上,李績手持望遠鏡,對身旁的李世民沉聲道:“陛下,高句麗人看來是打算傾巢而出,讓背水一戰了。”
“根據斥侯回報,遼東城守軍約莫三萬,如今出城的兵馬數量,與此相差無幾。”
高臺視野開闊,又有望遠鏡之助,數里之外敵軍的調動也清晰可見。
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望遠鏡,神色頗為輕松:“前日段移石他們出城后匯報,城內已是人心惶惶,軍心動搖。”
“如此境地,高句麗守將除了出城決戰,別無他法。”
“更何況,昨日我們已接到想兒從平壤發來的飛鴿傳書,高桓權已然起事,并且攻克了漢城。這于我們而,無異于天賜良機。”
面對兵力相當的決戰,李世民信心十足。
“確實如此。我軍此次出征不足六萬,所獲戰果卻已遠超前隋三征。若能一鼓作氣,或許真能畢其功于一役,徹底掃平高句麗。”
“想兒出征之前,便與朕商討過戰后經營遼東的方略。”
“建設局已在加緊招募工匠,只待此戰結束,便會立刻從幽州動工,修筑通往營州,再由營州直抵遼東城的水泥官道。”
“從營州直抵遼東城?”李績聞一怔,“陛下,燕王殿下就這般斷定他那兩萬水師能攻克平壤?又如此確信我們這邊一定能拿下遼東城?”
在他看來,兵分兩路,水陸并進的策略固然高明。
但他對李想這位平壤道行軍大總管的預期,也僅僅是希望其水師能牽制部分敵軍,為遼東主戰場分擔壓力罷了。
“呵呵,茂公,你還是太小看想兒了。”李世民笑道,“坦白說,朕從前也未曾發覺,想兒在軍略上竟有如此驚人的天賦。”
“放眼年輕一輩,恐怕無人能出其右,即便是他麾下的秦安然、席君買等人,亦有所不及。”
“你想想,想兒的水師剛到高句麗,高桓權便舉兵反叛,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