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,刺客已經死了。
燕王,有很大的嫌疑!
如果是其他的案子,那就一定要有確鑿的證據才行。
但是,這件事牽扯到了太子,關系到了國本,哪怕只是懷疑,燕王也脫不了干系!
恐怕是李闖與李張氏意識到自己可能會牽連到燕王,這才上吊自殺。
不是上吊,就是被人謀殺了!
誰還敢對他們下殺手?
自然是看他們死了,誰獲得的利益更大。
大家都是聰明人,稍微一想,就明白了。
燕王!
無論如何,他們死了,對燕王來說,都是一件好事。
除此之外,沒人有這樣的動機。
現在,一切都說得通了。
當然有傳說,是有人想要陷害燕王。
可用自己的生命去陷害別人?這也太瘋狂了吧!
李世民皺了皺眉,敲了敲桌子,問道:“劉愛卿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看著滿朝文武臉上驚疑不定的表情,劉洪心中甚是欣慰。
這一擊,起到了作用。
“臣有個侄子,現在在天牢當值。”
“他魏王下令,讓所有人都去邊境。”
“我那侄兒兢兢業業,受了這樣的待遇,自然是滿腹委屈,所以來找我,想要向陛下告狀,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這件事。”
這一刻,李泰臉色漲得通紅,看向李道宗的目光充滿了無語。
皇叔,你就是這么辦事的?
李道宗滿腦子都是問號,天牢的守衛,不是都被調走了么?
他這才恍然大悟。
天啊,原來他們是早有預謀啊!
大殿中,又是一片寂靜。
李世民看了劉洪一眼,沉聲道:“劉愛卿,茲事體大,你敢不敢承擔這個責任?”
看著陛下冰冷的目光,劉洪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是一滯。
不知道為什么,他從陛下的眼中,感覺到了一絲異樣。
李世民見他久久不語,搖搖頭,怒道:“御史臺雖然有監察之權,但是也不能捕風捉影,如果人人都這么做,那朝中豈不是亂套了?”
“劉愛卿,下次再上書,一定要有真憑實據才行,念你一心為朝廷效力,朕可以既往不咎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見皇帝要搪塞自己,劉洪張了張嘴,卻又是不敢說出來。
陛下那一眼,意味深長。
就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,布下了天羅地網,就等著獵物往里跳。
他站在裴寂那一方,替他沖鋒陷陣,去咬朝中大臣們,這無可厚非。
不過他還真沒這個膽子去頂撞陛下。
誰敢跟陛下叫板,那不是找死嗎?
裴寂看著剛才還意氣風發的劉洪,突然變得沉默寡,心里也是焦急無比。
李闖、李張氏死得不能再死了,這一點他可以百分百肯定。
眼看著就要一巴掌拍死李想了,劉洪怎么能在這個時候退縮?
他對李想恨之入骨!
一咬牙,裴寂硬著頭皮站了出來:“陛下!臣愿意為劉御史做保!”
這一句話,引起了軒然大波!
頓時,大殿內一片嘩然。
文武百官的目光,都落在了裴寂的身上。
有人不解,有人驚訝。
裴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?腦袋被驢踢了?沒看到陛下一臉怒容,只是還沒發作嗎?
你有沒有想過,在這種情況下,為劉洪出頭,會有什么后果?
李世民坐在龍椅上,看著裴寂,眼眸中閃過一道寒光。
只是,在他的眼底深處,卻有一絲淡淡的失望一閃而過。
這么著急?
想到這里,他的心里又是一陣失落。
堂堂宰相,兩朝元老,怎么這么輕易就上了當?
他一直將裴寂當成大敵,這四年來,他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對世家下手,就是因為裴寂。
從目前的情況來看,裴寂確實配不上他做這個局。
“裴愛卿,你確定要作保?”
李世民瞇了瞇眼睛,淡淡地說道:“你已經是翰林院掌院了,這件事就不歸你管了,你也不用管。”
裴寂舉起了手中的奏折,說道:“雖然這件事情不是我的職責范圍,但是,太子遇刺一事,關系到大唐的安危。”“我身為大唐的臣子,自然要為陛下分憂。”
“劉大人知道這件事后,發現燕王得到了魏王等人的包庇,此事怕是另有隱情,所以跟老臣商量了一下。”
“臣雖然年紀大了,得陛下皇恩,暫代翰林掌院之職,可臣好歹也是兩朝元老,曾經服侍過太上皇,自認在朝中有些份量。”
“所以,我可以保證,劉大人說的都是真的!”
此一出,全場嘩然。
這個裴寂瘋了不成?
這句話的意思,就像是在說,我是老江湖了,當年可是跟著你爹打天下的。
但你做的太過分了,我就忍不住了!
已經徹底撕破臉皮了!
沒有哪位皇帝能夠容忍一個身居高位,倚老賣老,在朝政上指手畫腳的。
這一次,就算他贏了,逼著陛下繼續追查,也是得罪了陛下。
朝堂之上,再無他容身之地。
房玄齡、杜如晦對視一眼,都是搖頭冷笑。
這老東西,真的老了!
李世民冷笑一聲:“這么說,你知道劉愛卿做了什么,還插手了刑部的事?”
裴寂否認道:“我知道,但是我從來沒有插手過刑部的事情。”
這可是大罪,朝廷刑部本就是皇帝的權力所在,誰敢插手,便是奸臣佞臣,人人得而誅之!
“這件事,劉大人只跟我說過,我相信劉大人不會在這件事上撒謊,所以,我愿意為劉大人擔保。”
“你還真會找借口!”
李世民冷冷一笑:“不過,看在你愿意做劉愛卿的擔保人的份上,朕可以給你一次機會。”
“不過,若劉愛卿說的是假的,那就是誣陷親王,按照律法,應當削去官職爵位,發配邊疆,你也同樣如此!”
裴寂冷著一張臉道:“若是劉大人說的不是真的,我愿與他一同受罰。”
“好!”
李世民看著劉洪,沉聲道:“劉愛卿,你剛才所說的李闖與李張氏是奉了燕王之命,才上吊自殺的,是不是?”
這一刻,劉洪愣住了。
這件事越鬧越大,和裴寂說的完全不一樣。
所以,他才會提起這件事情,給李想潑一盆污水。
怎么突然就扯到削官發配了?
現在,刺客已經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