稚女這么長時間的沉默,不是在猶豫,而是在做好心理準備。
不至于在看到自家哥哥凄慘模樣時,繃不住。
“師傅,我知道出去并不能解決任何問題,甚至會帶來更多麻煩,乃至萬劫不復,可是……”
“得了得了,別可是了,攤上你,算是我倒霉,快站起來。”
老爺子不爽的打斷它繼續逼逼賴賴,目光始終保持凝視前端,擺手道:
“動作小點。”
“師傅,我們這是……”
“你要出永夜,麻煩得很,這一道關,就是紫陽仙君的護體斗笠,我在等它出關離開永夜呢。”
“師傅,原來早在來這里的時候,你就想好要帶我出來了呀。”
稚女雙眸一亮,一掃先前的悲傷,嬉皮笑臉的晃著它的手臂。
“哼,你連永罰尸身都敢挖出來了,怎可能勸兩句能把你勸退,做好準備,它一走我就去借。”
“它走,你借?”
“嗯,打不過它,有點強。”
“……”
稚女想說的是,它走了,你算是偷吧。
根本不是問你到底打不打得過。
……
銀白色頭發及腰,卻頂著一張公子臉,身穿唐朝服飾的男子,自老爺子所凝視的前端踏出。
它所居住的府邸,橫跨數里,占地面積堪比尸山。
里面詭異忙碌著打掃衛生,哪怕已是一塵不染,它們也不敢停下手頭上的動作。
“嘖嘖,子明,斬馬刀,還有被定下無法入滅城的小詭,全集中在一起了。”
“正好,我府邸缺個管家,收來玩玩。”
公子一搖扇,甚至連老爺子所在的遙遠位置,都吹拂起輕輕涼風。
它拇指與小指一捏,虛空之中,一只蒼白老手,捧出一寸土壤。
公子一捏土壤,一朵紅色彼岸花悄然盛開。
府邸里的仆從們,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永夜里,一生難尋的彼岸花在眼前盛開。
卻沒有任何一尊,膽敢上前,踏出永夜。
就這么看著彼岸花逐漸盛開出一條道路,公子緩步踏入,離開永夜。
彼岸花的效果依舊,它不是依靠數量,而是依靠時間,只要時間還有,通道就一直都在。
只是,沒有任何一尊,膽敢踏出去。
不止是府邸的不敢,就連府邸之外的,都沒有一只敢這么做。
連滅城…都不敢。
它們頂多,就是動了這個念想,而后很快,眼里閃過沒落,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“公子走了,我們還要…繼續這么拼命打掃么?”
一只拿著掃把,掃出肌肉記憶的小詭,輕聲詢問掌管前院地面的組長。
沒等來答案,就被組長一掌轟成碎末。
“將它的氣息打掃干凈,一點味都別留,另外,這種蠢問題,別說問,想都別想。”
一些還抱有僥幸心的小詭們,紛紛低頭繼續做事,掃著那一塊,早就干凈得如鏡子般的地磚。
遠在見不到邊的老爺子,詭瞳上金光消散,低聲道:
“它走了,我們快去借。”
“……師傅,真不算偷么。”
“啥叫偷,以前咋沒聽過這個字。”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