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鳴秋在心里給自己加油打氣后偏頭問道：“小十鳶，你最近修煉有沒有什么困難？”

微風吹過，水波粼粼，像是程十鳶煩躁不平的內心。她握著魚竿的白皙手指不由緊了緊，隱隱還能看見因為太用力而出現的紅意。

“師父，想說什么？”

“就是，師父發現你最近修煉好像不在狀態。”

程十鳶手中魚竿“哐當”落地驚起一陣海水，她顧不得被海水打濕的裙擺跪在地上，額頭貼著海水，一手下意識握住前面的紅色衣角，聲音慌亂：“對不起，師父，弟子愚鈍，弟子無論怎么修煉，體內靈力都會在一盞茶后消失的一干二凈，徒兒，徒兒也不知道怎么辦。”

洛鳴秋看她明明很害怕，卻還依舊拽著自己衣角，怕自己離開的樣子，非常心虛。

“這種情況。持續多久了？”

“修煉蒼瀾第二日便開始了。”

洛鳴秋扶起程十鳶坐在板凳上：“沒有事先告訴你，你的體質，這是我的問題，我向你道歉。”

“不，不是的。”程十鳶抓住洛鳴秋的手，單膝跪在地上，“是弟子愚鈍，不會修煉，這件事跟師父沒有關系。”

求師父不要將她趕走。

洛鳴秋拉起程十鳶，心疼將人抱入懷里安慰道：“乖乖，不要哭了好不好。”

這孩子，懂事的讓人心疼。

將人安慰好后，洛鳴秋才說道：“你發現自己不管怎么修煉，體內始終沒有多的靈氣，對吧。”

“是。”程十鳶羞愧低頭，師父將那么厲害的功法交給她，師兄每天也是用靈氣充足的靈植變著法子給她做飯，可她身體卻一點都不爭氣。

“因為，你是天才啊。”

“天才？”程十鳶狐疑抬頭望著洛鳴秋，“我實力一直不見漲，怎么可能是天才呢，師父，你是在安慰我，對嗎？”

“想什么呢，為師一天忙著呢，哪有時間安慰你。”洛鳴秋拍拍程十鳶腦袋，衣袍微動，帶著茶壺茶杯的茶幾出現在扁舟上，“坐吧。”

程十鳶乖乖坐下，見師父慢悠悠煮茶，洗杯，倒茶，又急，又不敢打擾她，只能輕聲喚了一句：“師父？”

“小十鳶，你和你師兄不一樣，趙家寶只用一個杯子就能喝茶。”洛鳴秋將幾個杯子擺成一排，將每個杯子都倒滿茶水后才說道，“而你，不一樣，你需要將所有杯子都倒滿，才能喝。”

“師父。”程十鳶只覺得喉嚨干澀，想要去握杯子的手彈了回來，“我，是雜靈根，是廢物，對嗎？”

難怪，難怪師父帶她回落霞峰的時候，沒讓她去測試靈根，是因為師父從見到自己的那一刻，就知道自己是雜靈根。

雜靈根，顧名思義，體內靈根太多，太雜，修煉起來異常困難，久而久之，只要被檢測出來為雜靈根的人，一律都是廢物。

“雜靈根還有種說法，叫空靈根。”洛鳴秋將茶杯放到程十鳶面前，“五萬年前的了無女帝，就是空靈根，現在，你還覺得自己是個廢物嗎？”

“了無前輩，是空靈根？”程十鳶睜大眼睛，不敢相信問道。

“嗯。”洛鳴秋微微點頭，別問她是怎么知道的，問就是靈靈七那家伙在某天晚上突然說夢話的時候告訴她的。

“我，我能跟了無前輩比嗎？”

洛鳴秋挑眉：“能不能比，怎么比，不該是你自己說的算嗎？蒼瀾這本功法好好練，為師相信你，一定會成功的。”

能不能比，怎么比，是自己說的算嗎？

程十鳶濕漉漉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，她低頭看著已經被茶水裝滿的幾個茶杯，腦海“咔嚓”一聲，一直禁錮自己的枷鎖在這一刻轟然消失。

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