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念沉默。
她當然知道霍司州是故意的,臉上有點掛不住。
尤其是白知夢就在旁邊,她干脆招招手沖著柯基道:“過來,跟你老公回家。”
霍司州也沉默了。
烏壓壓的眼看她,看不出生沒生氣。
白知夢不知道怎么,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余。
她指尖摩擦兩下,有點局促喊:“阿州。”
杏眼里帶著不安,明明是夏天,她的臉色發白,看起來受不住微弱的風。
“老宅有事。”
霍司州冷意稍退,看著她:“我讓白江與送你。”
白知夢忍不住又捻了捻指腹。
這樣似乎還覺得不夠,她干脆緩慢而用力地一點點捏緊了手指,深深吸進一口氣。
來首都前,她就知道霍司州閃婚的消息。
家里曾經勸過她,但她沒放在心上。
她固執認為,只要霍司州心里有她,結不結婚并不重要。
尤其是知道這場婚姻有個期限,她更加不在意。
協議婚姻,為了霍老爺子罷了。
霍司州重視她,珍視她,加上之前分手兩人鬧了矛盾,才選擇跟這么個普通女人結婚。
哪怕這個女人有點過于漂亮,還總是讓她莫名在意,白知夢依然沒放在心上。
她是白家大小姐,千嬌百寵著長大,有她的驕傲。
事實上也確實如此。
哪怕冷淡些,只要她需要,就算半夜霍司州也會趕過來幫她。
她還沒露面,整個霍氏就是她的傳說。
所有人都覺得她和霍司州是天造地設的一對,篤定他們會在一起。
直到此刻。
她忽然意識到,霍太太的身份是不一樣的,有婚姻約束是不一樣的。
原來結婚證真的有不一樣的意義。
譬如此刻,霍家有事,陸念可以名正順地跟著霍司州回去,而她卻只能被白江與送回家。
整個霍家對她的態度再怎么友好,再怎么為她留有房間,再怎么照顧她,她終究是個外人。
白知夢心臟有點難受。
不是那種心臟病發時候的難受,而是更加深遠又隱約的難受。
她忍不住去看陸念。
陸念站在那里,臉上沒什么表情,好像并沒有覺得她無形之中勝出了什么。
她穿得很簡單,身上的衣服普通到沒有牌子。
很廉價,穿在她身上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。
素面朝天,站在妝容妥帖的白知夢身邊卻沒被比下去半點。
要不是她習慣性低頭降低存在感,她的美貌應該吸引更多目光。
白知夢知道霍司州并非以貌取人的淺薄男人,此刻卻也忍不住懷疑。
到了這種程度的美貌,每天朝夕相處,霍司州真的能半點不動心嗎?
看得越仔細,她胸口的窒悶就越重。
天氣有點熱,陸念恢復女孩裝扮后就不再裹得嚴嚴實實。
今天上班穿的上衣是雪紡面料,風格適合職場,領子并不高,將將護住鎖骨。
那點線條清晰的鎖骨線條,伴隨著動作若隱若現,反倒多出中天真的誘人。
于是白知夢也就看到,她鎖骨上隱約露出點緋紅的印記。
都是成年人,怎么可能不明白那代表著什么。
想到霍司州在老宅暫住一晚,還讓白江與送了計生用品,白知夢覺得心臟里那陣痛意更加清晰起來。>br>她忍不住開口:“我有點不舒服。能先送我回去嗎?”
她知道自己這樣有點卑劣,但她不想讓霍司州單獨跟陸念呆在一起。
陸念站在旁邊沒說話。
她不知道白知夢想了那么多,她此刻什么都沒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