捏著酒杯的手頓住。
半晌,霍司州仰頭喝酒,嗤笑:“追她?上趕著去給她肚子里的孩子當爹?這么喜歡當爹,顧伯父同意了嗎?”
“提老頭子就沒意思了。”
晃了晃酒杯,顧釗不滿:“我做的事情,他什么時候同意過?你就說,你到底喜不喜歡小陸助理吧。”
“喜歡怎么樣,不喜歡又怎么樣?”
霍司州淡聲:“她懷孕了。”
“懷孕了怎么了?霍哥,你該不會有那什么情節吧?”
顧釗詫異:“沒看出來啊,你這么老古板。”
“胡扯。有孩子不一樣。”
霍司州不耐煩:“她想生下來。”
“生就生唄,你們霍家的家業,還養不起孩子?”
顧釗笑了。
他滿不在乎又浪蕩:“霍哥,別說兄弟沒提醒你。該出手時就出手,錯過了后悔可來不及。”
霍司州不說話,冷著臉喝酒。
顧釗看不下去,摁住他的手。
“喝酒有蛋用啊,你整天像個悶葫蘆,追得到嗎?”
他質問:“霍哥,你問問你自己。到底是在介意小陸助理的過去,還是介意她留下孩子?”
“什么意思?”霍司州覺得荒謬,反問:“有區別?”
“當然有了。”
顧釗心底嘆口氣,心想真他媽欠了他們的。
他這輩子也有做心理輔導的一天。
壓下心頭那點微妙的情緒,他難得正經:“介意過去,說明你接受不了她以前的事情。那你也別勉強,以你的身份什么女人沒有?該放下放下,兄弟陪你一醉方休。”
“介意她留下孩子,說白了你不是介意孩子,是介意她根本沒考慮過你。”
聳聳肩,顧釗直白道:“追人得放低姿態,我的霍總。你啊,端著架子是追不到老婆的。”
濃睫顫了顫,霍司州冷笑:“你的意思是,我要求著她當她孩子的爹?”
“誰讓你動心了呢?”
顧釗攤手,嬉皮笑臉:“追老婆不能太要臉。更何況,愛情是不講理的。真愛能包容一切。”
“歪理。”
霍司州冷嗤。
*
為了養好身體,早日手術,陸念很早就上床休息。
靜靜地躺在床上,安靜的黑暗中,感官反而被放大。
隱約中她覺得自己好像一片安靜的土壤,孩子就是血肉組成的種子,在她的肚子里生根發芽,稚嫩又生機勃勃。
如今,她努力吃飯早睡,卻是為了毀掉這顆依存于她的嫩芽。
她怎么都睡不著,負面情緒幾乎將她淹沒,淚水打濕了枕頭。
電話響了起來。
是霍司州。
遲疑片刻,大概是現在太難受,陸念還是接通了電話。
“小陸助理?”
顧釗的聲音傳來,調笑道:“想哥哥了沒?”
“釗哥。”
緊了緊手指,陸念輕聲:“怎么是你?”
“嘖,聽到我的聲音,就那么失望?太傷哥哥的心了。”顧釗矯情裝模作樣。
陸念愣了愣。
她剛剛很失望嗎?
抬手摸了摸心口,空落落的,似乎確實有種期待落空的感覺。
她抿著唇不敢說話,生怕再泄出不該存在的情緒。
“得了,小沒良心的。”
輕罵一聲,顧釗道:“你家霍總喝多了,來接一下唄。”
下意識看了眼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