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夜君,果真沒讓我小覷半分。”
百合子收住攻勢,持刀而立,胸脯微微起伏,片刻后,紊亂的呼吸才逐漸平穩下來。
她雙眸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,緊緊鎖住陳陽,那目光里的興致不但未有絲毫減退,反倒似被澆了燃油一般,熊熊燃燒,仿佛要將陳陽身上潛藏的每一分能量、每一處秘密都窺探清楚。
陳陽心中透亮,這百合子明顯還藏著后手。
陳陽一點也不著急,神色淡然,身姿挺拔,宛如一棵蒼松穩穩扎根于大地,不見絲毫慌亂。
百合子這女人既是武士,又是陰陽師,肯定不會這么輕易就認輸。
既然她想玩,陳陽就繼續陪她玩。
既然她鐵了心要把這場較量延續下去,陳陽也不懼,權當是一場磨礪技藝的切磋,順便探一探這東洋陰陽師的深淺。
說實在的,打從一開始,陳陽就未曾使出全力。
一來,當下局勢還未嚴峻到需他傾盡所有的地步;
二來,底牌恰似隱藏在暗處的奇兵,須得在關鍵時刻雷霆出擊,方能發揮最大效用。
過早暴露,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。
隱匿實力,方能讓百合子放松戒備,日后倘若有變,他也好有幾分應對的把握。
“夜君,還望你打起精神,瞧仔細咯。”
歇了一小會兒,百合子直起腰身,眼眸輕彎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可那神情轉瞬就變得莊重肅穆,仿若即將開啟一場生死較量:
“接下來,我可要毫無保留,施展渾身解數了。”
“哼,你這般行事,可有些不尊重人了。”
陳陽劍眉一挑,佯裝惱怒,沉聲道,“從一開始,我便全力以赴,毫無保留,這是我對你的敬重,反觀你,卻似有所保留,莫不是在拿我尋開心?”
“實在抱歉,夜君。”
百合子心底壓根兒不信陳陽這話,不過嘴上還是乖巧應道,“之前是我做得不妥,往后我一定鄭重對待咱們這場交手。”
罷,她素手輕抬,從懷里掏出一張皺巴巴、畫滿神秘符文的咒符,兩根纖細手指輕輕夾起,在空中不緊不慢地比劃起來。
奇異的是,那咒符竟
“騰”
地一下,憑空自燃起來。
幽藍的火焰跳躍閃爍,瞬間將周遭映照得一片陰森詭譎,仿若九幽地府的鬼火現世。
陳陽目光驟聚,心中滿是好奇。
這便是東洋國陰陽師的戰斗路數?
看樣子,她是打算用這咒符召喚式神。
此前與他交過手的三上吾亞,亦是陰陽師,只是彼時對方僅存一抹殘魂,諸多手段受限,難以施展,跟眼前這百合子一比,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。
咒符燃盡,陳陽頓覺周身氛圍驟變,一股難以喻的詭異之感撲面而來,仿若有一雙無形之手,悄然攥緊了他的心臟。
再看百合子,好像經歷了一場脫胎換骨的蛻變,卻又仿若一切如初,她就那般靜靜地站在那兒,莫名散發出一股詭異氣息。
“夜君,看刀!”
百合子周圍并沒有出現像玉犬大仙那樣的式神,依舊只是她一個人,握著武士刀朝陳陽發動攻擊。
但是陳陽看出了端倪。
百合子的氣息消失了。
不管是華夏的武者、修煉者,還是東洋的武士、忍者,每個人身上都有股獨特氣息。
憑借這股氣息,強者即便閉目,亦能感知周邊弱者的存在。
相反則不然,弱者一般是很難感知到強者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