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機里死一般的寂靜。一大段悲涼空蕩的沉默之后,沈惋啞著嗓子問:“他,去找你了?”短短五個字,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。沈恪明白了。果然,那個最討厭的男人,那個虧欠了母親一生的男人,也姓虞。二十幾年前,他拋棄了母親。二十幾年后,他的兒子又來搶自己的心上人。沈恪眼底溢出一抹嘲弄的笑。這根深蒂固的孽緣,像舊宅墻角濕黏的苔蘚,鏟都鏟不盡。他輕輕掛了電話。從盥洗室里出來,蘇星妍就看到沈恪握著手機矗在原地,英俊面孔面沉如水,仿佛心事重重。她走到他面前,柔聲問:“發生什么事了?”沈恪調動臉上的肌肉,露出個溫和的笑,“沒什么見他不愿說,蘇星妍也不勉強,說:“先去洗洗手吧沈恪嗯一聲,洗完,很快出來。蘇星妍問:“想喝點什么?我給你倒沈恪垂眸凝視她柔軟漂亮的櫻唇,突然很想吻她,想從她的溫柔里得到一點點慰藉。生父和他兒子帶來的惡心感,用水洗不掉,只有美好才能沖淡。蘇星妍意會。她扭頭看看。見客廳里沒人,她踮起腳尖湊到沈恪唇上,輕輕啄了口,長睫毛下的水眼睛溫柔迷人。沈恪彎下腰,忽然將她撈起來,打橫抱在懷里,就朝樓上走。蘇星妍先是一怔,隨即手臂繞到他的脖頸上,淺笑盈盈。他平時克制慣了,少有這么霸道的時候。偶爾霸道一次,有種別樣的風情。沈恪抱著蘇星妍走到她的閨房。將她放到柔軟的大床上。他雙臂撐在她身體上方,望著她美而溫柔的小巧面孔,心里漸漸生出個大膽的念頭。蘇婳和顧北弦今晚不會回來。如果和她發生點更深入的東西,把生米煮成熟飯,就不用患得患失了,更不用擔心扈揚或者虞城之類的狂蜂浪蝶,來搶奪她了。所有煩惱都將解決。他低下頭親吻她,吻得很用心,舌頭和嘴唇都不遺余力。手從她的襯衫下擺探進去,摸到她凝脂般的肌膚……他手指修長溫柔,仿佛帶著風,所到之處,掀起陣陣浪花。果然是一雙妙筆生花的手。不只畫畫得好,連撫摸都帶著靈性。蘇星妍被他摸得,纖細的身體本能地發顫。軟玉溫香的微顫,震撼著沈恪,隔著薄薄的衣衫也讓他熱血沸騰。他眼睫微垂,注視著懷下的美人兒。她嫩白的臉上微微籠上了一絲粉紅,水汪汪的眼睛流轉間更是美意蕩漾。他大手把著她纖柔若柳的細腰,輕輕揉搓。那種近乎挑逗的揉搓,讓蘇星妍心里都不由得掀起陣陣熱浪。她微微嬌喘著仰起頭,粉紅柔軟的嘴唇顫抖著迎接沈恪的親吻。如癡如醉間,沈恪的手順著她的腰往上探。穿過障礙,掌心是羊脂白玉一般的柔滑……那過分的柔滑,讓沈恪情難自禁,渾身滾燙如烙鐵。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劃至她的褲子,想往下剝。蘇星妍一怔,本能地拿手按住褲子紐扣。太快了。沒想到一向克制的他,突然來這么一招。出乎她的意料。有些事情,一快,就讓人沒有安全感。見她不肯,沈恪手上動作停下來。理智也漸漸歸位。他剛才在做什么?揣著目的地去要她,怎么著都帶著一點陰謀的味道。他怎么可以這么對一個善良美好的女孩子?滾燙的欲念涼了三分,沈恪從她身上下來,坐到床上,背對著她說:“不早了,我該回家了,改天再約你蘇星妍整理好身上衣服,也坐起來,望著他的背影,“你有心事沈恪抬手捏了捏眉骨,“沒事“如果工作太累,就休一段時間的假“公司剛成立沒多久,我抽不開身,之前的老客戶也需要維護蘇星妍從身后抱住他,頭埋到他的后背上,“我不想你太累沈恪笑,轉身,將她擁進懷里,低頭親吻她的秀發,“男人累點苦點,是應該的。我明天要出差,去島城,想要什么禮物,我給你買蘇星妍仰頭沖他彎起眉眼,“我什么都不缺,只要你好好的,天天開心沈恪眸眼一片溫柔。他想說,等公司步入正軌,我們就訂婚吧。他想快點成功,快點迎娶她進家門。等結婚了,那些狂蜂浪蝶應該就不會往上撲了吧?辭別蘇星妍。沈恪開車回到家。母親沈惋還沒睡,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。她面色慘黃,眼神涼滯,手邊一本書,倒扣在沙發上,茶幾上的水早就沒了熱氣。沈恪脫了外套,換好鞋,走到她面前坐下,修長手指垂于膝上,干凈潔白的襯衫腰間略帶一絲褶皺,是和蘇星妍親熱時留下的。母子二人靜靜坐著,誰都沒說話。許久,沈惋先出聲:“他找你做什么?”沈恪并不解釋,反問道:“他叫什么?”沈惋眼神呆呆的,“他都來找你了,名字應該不難查“我想聽你說沈惋很慢很慢地說:“姓虞,虞棣時隔二十幾年,提到這個名字,沈惋還是心如刀割,痛得難以說。她自嘲地笑了笑,“可笑,二十幾年對我們不聞不問,突然來找你,有什么目的?”沈恪這才解釋,“他沒找我,是他兒子,和我長得有那么一點像頓一下,他又說:“能生出那樣的兒子,也不奇怪,那樣的上梁,下梁能正才怪了沈惋眼神依舊是呆的,被人傷透了,心如死灰的那種呆。她蠕動著蒼白的嘴唇問:“他兒子找你做什么?”“沒事“說實話沈恪默了默,如實道:“偶遇。他看上了星妍,對星妍死纏爛打沈惋眼里閃過一絲嘲諷,“父子倆還真是相似,當年他對我也是這樣……”后面的話,沈惋說不下去了。當初有多美好,后來就有多凄慘。當初有多愛他,后來就多恨他。男人都不可靠,最可靠的,只有生自己的,和自己生的。x