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室內,天空比方才亮了幾分,樹梢縈繞著幾縷白霧,透著顏色艷稠的旭日。
即便馮蕪月份大了,傅司九依然抱得輕松,只是托起放下時總小心翼翼,生怕動作大了,讓她產生不舒服感。
“再睡會,”傅司九側躺在她身邊,溫柔到繾綣,“還早呢。”
馮蕪溫熱的手心貼在他臉頰,手指頭不老實地戳他眼瞼,又撩撥他鴉羽似的長睫。
傅司九干脆閉眼,縱著她玩,鼻息幾不可聞地淡出笑,唇壓在她唇淺淺觸碰。
窗外鳥鳴啁啾,馮蕪困意漸重,很輕的聲音喚他:“傅司九。”
傅司九:“嗯。”
馮蕪:“跟我結婚,你開心嗎?”
傅司九:“嗯。”
兩個“嗯”,意義卻截然不同。
傅司九補充:“每一天。”
馮蕪鼻尖拱他頸窩:“那就好。”
他早可以回家了。
那年以為大哥家姐不愿要他的小傅司九,早可以回家了。
卻在擁有可以回家的機會時,親手放棄了。
一直滯留珠城,不外乎是因為她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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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珠城后,一群人擁到瀾璽看他們,傅司九火都被熬了出來:“我沒有答應你們當干爸,別一個個在這里自作多情!”
“我要女兒,”盧行添還挑起來了,“女兒一定像妹妹,我可不想再來個小九。”
單州翹著二郎腿:“兒子也不錯啊,能帶他洗澡,還能一起尿尿。”
張以辭拍手:“我倆都要,一三五帶兒子,二四六七帶女兒。”
傅司九額角青筋直抽。
一個個的,當他這親爹不存在是吧。
幾人自說自話,想得熱鬧。
馮蕪在臥室翻騰半天,將帶給他們的禮物一一拎了出來。
“以辭哥,單州哥,這是給嫂子們的,”馮蕪路走得踉蹌,傅司九跟被電到似的,心驚膽顫地扶穩她,“行添哥,這是給叔叔阿姨的。”
傅司九把那些東西接過來,順手扔到對面幾人懷里,低著眼打量她的穿戴,臉都青了。
“活爹,”他無奈至極,“柜子里那些衣服不喜歡啊,怎么又把我褲子穿上了?”
不知哪天開始的毛病,那么多定做的孕婦裝都不喜歡,每天盯著他的褲子,仿佛上面有花兒一樣。
她現在肚子大,休閑褲腰部尺寸倒沒什么問題,可長度總要在腳底踩老大一截。
偏馮蕪又彎不下腰,也不喊他,就那么踩一腳,走一步,每次都把傅司九嚇出身冷汗。
“不是給你做了幾條同款?”傅司九頭疼,慢慢哄道,“咱穿自己的,行不?”
馮蕪不理他,腦袋別到一邊,明顯抗拒的姿態。
傅司九氣樂了:“我褲子香是吧?”
馮蕪踢踢腳尖,明目張膽使喚人的勁,讓他蹲下去給她挽褲腿。
傅司九捏她臉蛋,認命地彎腰:“這又是我哪個寶寶想穿。”
馮蕪默默吐了三個字:“大寶寶。”
“......”傅司九動作靈活,顯見是做習慣了,垂下的腦袋溢出笑,“算你乖。”
她想穿便罷了,寶寶想穿,他總得對著她肚子訓兩句。
敢攛掇媽媽穿他褲子,也不怕把媽媽絆倒摔傷。
“哎妹妹,”盧行添興致勃勃,“小九在江邊給你弄了個煙花秀,咱們去放煙花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