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馮蕪被小桃臨時喊去了酒店,說是客戶不大滿意她們擺臺的造型,想要一種有氛圍的奢華感。
小桃無語:“咱們這擺臺造型都是專業設計師指點的,美感上根本沒得挑,好嗎。”
馮蕪眼睛彎了彎,帶著員工調整了幾次,并換了鎏金古銅質地的擺件。
這邊還未結束,酒店負責外景布置的員工忽然跟新人吵了起來,似乎是在爭執鮮花不鮮花的問題。
“張先生,咱們之前就談好的,”工作人員苦口婆心,“您出的價格,只有典禮臺可以用鮮花,沿途都是假花和氣球,但您放心,氛圍感我們一定給您拉足了。”
新郎嚷道:“你們這假花太不上檔次了,還有這什么氣球,塑料味也太重了!”
小桃撇撇嘴,小聲說:“姐,看見沒,不光折騰咱們,一輩子一次的婚禮把所有人都折騰一遍,圖什么。”
馮蕪噓她:“別說客人不是。”
“......”小桃越發壓低了聲,“還是不舍得出錢,誰不知道鮮花貴啊,錢砸下去,什么樣奢華的場景布不出來,也就是姐你好說話。”
話落,小桃目光忽然被什么東西勾住,不由自主扭過腦袋,循著望去。
連新郎和酒店的工作人員都停了爭執,目不轉睛地看了過去。
此時馮蕪等人正在酒店專屬的外景區域,大門處是來來往往的車輛,著急忙碌地布置著即將到來的婚慶現場。
而這些車輛中,一輛白色皮卡慢悠悠地滑了進來。
引人注目的,是皮卡后車廂的鮮花。
“姐!”小桃驚到喃喃,“這花看起來就很貴啊。”
新郎短暫的愣神,旋即喜笑顏開:“是布置典禮臺用的嗎?”
“......”工作人員清清嗓子,“對不起啊張先生,這種玫瑰,咱們用不起的,白玫瑰和紅玫瑰很常見,這種黑紅的,只有法國才產。”
另一工作人員說:“是的張先生,這種玫瑰叫路易十四,花語是我只鐘情你一個,有價無市。”
新郎臉色猝然變了:“是誰來砸我的場子!”
最后一個字落地,皮卡已經徐徐開到甜品臺方向,緩慢地停下。
駕駛位玻璃窗降下,男人手肘慵懶地橫著,露出一張矜貴含笑的臉,混不吝的腔調:“馮小草,你追求者來給你送花了。”
馮蕪:“......”
他,為什么,總做,這么,夸張,的,事!!
有誰會親自開輛卡車,去給女生送花的!!
看清來人,小桃雙手捂嘴巴,不由自主尖叫。
高爾夫球場一般大的草坪,綠意盎然的盛夏,男人臉色冷白,濃眉細眸,不用開口就是壞水的調子。
“九千九百九十九朵,”傅司九散漫道,“你是我的那個萬里缺一。”
“......”
又來了。
他又來了。
他又開始油膩的霸總作風了。
馮蕪用手遮在額頭,想躲避別人視線,慌不擇路地走到皮卡副駕,拽開車門上了車。
“開走開走,”她恨不能挖個洞藏起來,“快快快。”
“......”傅司九談自若,完全沒有自覺,“怎么,一車花就把你收服了,你是想氣死我。”
懶得搭理他,馮蕪在車里東摸摸西摳摳:“這車窗戶沒有貼車膜?”
傅司九長眸虛瞇:“干嘛?”
馮蕪:“擋臉!”
“......”傅司九氣笑了,尾音提高,“我又怎么了?”
“你說你怎么了,”馮蕪耳朵燙得厲害,“人家是自己抱著吉他去女生窗下,你組了個樂隊!人家買束花,你買了一卡車!!你能不能低調點!”
傅司九若有所思:“這高調嗎?”
“......”
這不高調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