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蕪沒想到會在波士頓見到他。
如果提前知道,她不會過來。
倒不是避他如蛇蝎,只是她隱隱猜到,傅司九應該是在做什么事,她的存在和出現,必定會為他帶來麻煩。
眼下傅司九這樣說了,馮蕪點頭答應,玩不玩的沒大所謂,她不喜歡成為別人的拖累。
“我訂最近的一趟航班離開。”她細聲說。
“......”傅司九點漆似的眸有些潮濕,無奈的笑,“你這么乖,是不是想誅我心?”
好歹鬧一鬧啊這小祖宗,跟他討討公道,問問他憑什么支使她。
怎么就連句疑問都沒有,讓走就走。
馮蕪已經打開手機,在購票網選票,隨口道:“我最擅長聽話。”
“......”
廚房有開火的聲音,食物的香氣漸漸彌漫,空氣中鐵銹味還未散去,似有若無。
氛圍凝固緊繃,馮蕪付完款,抬睫:“兩個小時后的航班,到舊金山轉機。”
其實有趟直達國內的,落地機場是港區。
可馮蕪還是選了先從波士頓到舊金山,再從舊金山回國內。
她特地避開了港區。
傅司九十分沉默,腦袋微垂,視線不知在看向哪里。
馮蕪熄滅屏幕:“我去收拾東西。”
“阿蕪,”傅司九嗓音很低,細聽,那話里浸滿了苦澀,“再陪我坐一會。”
他眼睫掀高,露出頹拓的瞳眸:“就一碗面的時間。”
曾經唾手可得的幸福,朝朝暮暮的相處,如今想來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,那時只當是尋常,于今日的他,卻成了不敢觸碰的奢侈。
十分鐘,彌足珍貴。
束塔已經關了火,將那碗簡易的清湯面端了上來,又悄悄退了下去。
馮蕪抿抿唇,重新坐回位置,將筷子遞給他:“吃吧。”
傅司九接過筷子,指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。
馮蕪怔了下,他的手一向很暖,尤其是冬天,馮蕪最喜歡把他當成暖手袋,總是將自己的手塞進他掌心,讓他握著。
可剛才那一下,他手那么涼。
馮蕪知道這是失血過多引起的。
“你快吃啊,”她緊著聲,催促,“暖一暖,我去廚房找找看...”還有什么更有營養的東西。
“不用,”傅司九阻止她的動作,“只是不能去醫院,誰還能缺我吃食?”
他就是想單獨跟她待一會。
怕錯過這個機會,連見面都不能了。
馮蕪僵硬地坐著。
傅司九喝了口熱湯,白色輕盈的熱氣覆住他面孔,輕描淡寫將話題移開:“剛那墻,知道里面是做什么的嗎?”
馮蕪搖頭。
“表面上是一家玩具加工廠,”傅司九緩緩道,“實則地下有一座軍火庫。”
“......”
傅司九勾唇:“私人的,違法的。”
馮蕪眼睛都忘了眨:“金家的?”
傅司九倏地笑了:“你能不能傻點?”
馮蕪斂了緊張:“你家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