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過了多久,不知自己身在何處,傅司九心神俱裂,打從馮蕪離開視野那刻,他高大筆直的身軀驟然躬下幾分。
金艾紗收回視線,輕描淡寫道:“坐我車唄。”
“滾!”傅司九倏地扭頭,漆眸迸著寒意,“金小姐,我跟她分,不代表你就有機會。”
金艾紗聳聳肩:“咱們這種家庭,跟誰不是跟,強強聯合才是上策,以后你想玩繼續玩,我又不攔你。”
傅司九半邊唇略勾,高高在上的姿態:“不巧呢,我真瞧不上你。”
“”金艾紗撇唇,“你越瞧不上,我越喜歡。”
傅司九不搭理她,把外套脫了扔在肩膀搭著,跨著大步離開。
金艾紗不滿地撅唇,她有什么不好,哪點比不上別人。
水泥地面上那只表淬著寒光,跟某個男人眼睛一樣冷,金艾紗高跟鞋碾在碎裂的表盤,冷冷哼了聲-
回帕頓昏天暗地忙了一通,傅司九都不敢讓自己停下,只要有一秒的空閑,他眼前就會浮出馮蕪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。
盧行添嘴巴張了又張:“操,真分了?”
“把消息散出去,”傅司九不茍色,下顎硬得很,“除了束塔和束亨外,另外加兩隊人,在暗中守著,別讓金艾紗的人靠近她。”
“”
“另外,”傅司九手指敲擊桌面,生怕哪點細節被忽略,“馮氏股份的事,時不時給馮厚海緊緊皮,別讓他以為阿蕪跟我分了,就能重新欺負她。”
說到這,傅司九停了短瞬,薄唇緊抿,不甘不愿道:“每天都去看看她,我怕她”
“不是,兄弟,”盧行添嚷道,“你這是干嘛呢?不想分就別分啊!”
話剛落地,張以辭卷著風進來,將手里的一只透明塑封袋扔到桌面,沒好氣:“我容易嗎!你知道這表碎成什么樣了,我拿鑷子撿的!!生怕給你落下一塊!!”
“”傅司九咬肌鼓了鼓,眼睛通紅地盯著那袋碎片。
單州進來時,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,不知哪里請來的修表老師傅被圍在中間,一絲不茍地工作著。
“我去看過妹妹了,”單州說,“她沒開門,讓我回來,我把東西放她門口了,要不要不好說。”
傅司九怔怔抬頭,啞聲:“她說話了?”
“嗯,”單州點頭,“隔著門說了句。”
“她”傅司九嗓音澀緊,“哭了沒?”
單州提臀坐在辦公桌邊:“那我不知道,我又沒你耳力好。”
遠處隱隱約約的鞭炮爆竹聲,即將萬家團圓的日子。
“我要離開一段時間,”傅司九斂了所有情緒,“你們幫我照顧下。”
張以辭:“去哪?”
傅司九望向窗外的夜色:“意大利。”
他要先幫助張堅白把馮純煙帶出來。
有人質在外,任何行動都開展不了-
回到闌璽時已經深夜。
從電梯里出來,走廊的光亮了,傅司九疲憊的眸子頃刻被角落的人影勾住,連腳步都停了。
女孩子可憐巴巴地蹲在墻壁拐角,似乎困極了,又被他動靜吵到,小手揉揉惺忪睡眼,嬌憨喚他:“你回來啦?”
“”傅司九心臟碎到拼不起來,那樣狠的話還要他說幾次,這丫頭怎么就趕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