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蕪沒等來許星池,等來了教導主任。
教導主任是個精干的老頭,手里拿著電棍,身后跟著幾位保安,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:“你們這些兔崽子,可讓我逮到了!!”
原來學校里不只有馮蕪一人上當受騙,早被學生和家長投訴到校領導那里。
那一瞬間,教導主任在馮蕪心里的形象,陡然高大威武起來。
教導主任報了警,幾個混混被抓了起來,馮蕪是見證人,需要同去做口供。
而對于鐘曼的處罰就復雜了。
她可以是施害者,也可以是被害者,全憑馮蕪怎么作證。
“鐘廣濤觀察你很久了,見你警惕心高,才找我幫的忙,”鐘曼哭著求她,“他雖然是我哥,但我們倆不是一個媽生的,我沒辦法,你不想看我被學校開除吧?”
馮蕪當時冷靜的不得了,指出她邏輯上的錯誤:“他沒把你供出口,說明你們感情很好,你分明是自愿的。”
“......”
馮蕪:“我會實話實說。”
“連我這樣的壞種都有哥哥護,”鐘曼氣極敗壞,“你有嗎?老天把你媽媽收走,又讓你爸完全無視你,你剛才給誰發消息呢,人家理你了沒,你指望不了身邊的親人,你只能等這偶然的公正!!”
鐘曼抹了把眼淚,惡狠狠道:“沒人會來救你,沒人會為你拼命!!”
這事被教導主任通知了家長,馮厚海知道后,許坤也知道了,他大發雷霆,罰許星池要么去院中跪著,要么去跟馮蕪道歉。
許星池選擇了跪著。
鐘曼被開除后,學校里傳了一段時間的謠,極為難聽,慢慢傳進家長耳中。
有家長跟馮厚海開玩笑,說:“老馮啊,你囡囡厲害,跟這種女生混一塊,幸好教導主任去得快,否則...嘖嘖。”
馮厚海當天就斥責了馮蕪,話里話外都是馮蕪讓他丟了臉,為什么不能悄悄處理,非要鬧到人盡皆知。
后來,馮蕪取下了手表,刪除了緊急聯系人。
她不需要。
用不著。
鐘廣濤幾人被放出來后,在校門口露過一次面,不知想干些什么。
再后來,鐘廣濤不見了,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。
夢境昏暗,不通邏輯,到處都亂七八糟的。
忽然。
張瑤得意洋洋地站在她面前,說:“那年我來陪傅哥哥,結果有人借我的名義把傅哥哥約到了那塊廢棄的樓盤,傅哥哥猜到那是個圈套,可還是一個人去了,他不敢賭,他怕我出事。”
場景跳轉,眨眼間,馮蕪又站在那片廢墟,睜大了眼,驚慌地看著六七個壯漢圍攻傅司九一個。
原來他在護張瑤。
說來奇怪,夢境似乎會放大各種微妙的情緒,清醒時不大明顯的酸和澀,竟然生生被擴大了無數倍。
馮蕪酸的想掉眼淚。
這一刻,她是羨慕張瑤的。
-
一覺醒來,房間里天昏地暗,窗簾拉得密實,一縷光都透不進來。
馮蕪精神恍惚,臉朝柔軟的枕中埋。
可她沒埋進去,反而聽見一聲喟嘆,緊隨其后的,是臉蛋皮膚傳來的溫熱觸感,還有略微區別于枕套的,布料?
馮蕪驚了下,抬頭時,她眼尾潮濕被男人指腹拂去。
喟嘆聲又輕又淺,含了稍許無奈:“姑奶奶,算我求你了,我但凡是沖著她去的,天打雷劈,行嗎。”
直到此時,馮蕪才發現自己是枕在傅司九的腿上。
她來不及思索他話,條件反射惱了:“你怎么進來的?”
“聽見你在哭,”傅司九掌心貼著她臉,低下嗓,“你這不是刀我嗎。”
馮蕪:“不可能,我怎么可能哭這么大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