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窄小,頭頂一盞燈輕松照亮整塊區域。
傅司九靠在她旁邊,淡定非常地喝水。
馮蕪再度沉默,老半晌,真誠地問:“你高中時談過戀愛沒?”
“......”傅司九送到唇邊的杯子倏然頓住,他虛瞇起眼,不悅地問,“誣賴我背著你抽煙還不夠對吧,想把我開襠褲時期的丑聞都挖出來?”
“誰挖你開襠褲!”馮蕪不服氣,“我就覺得,你有些行,非常之土老帽!”
“......”
土老帽?
傅司九氣笑了:“這土老帽仨字兒真是最土老帽的詞。”
馮蕪輕哼:“你是不是談太多,沒臉說?”
傅司九額角一抽,把水杯放到茶幾,一字一字跟她掰扯:“你沒搞錯?沒談過才沒臉說,ok?”
馮蕪清潤的眼睛恍然大悟:“你沒談過啊。”
“......”
完蛋。
連一小丫頭片子都能給他設陷阱了。
“我自然是比不上某人,”傅司九冷笑,“若我是一只凸透鏡...”
話剛至半,馮蕪“呀!”了聲,作勢去掐他喉嚨:“不許提!”
傅司九胸膛顫了起來,邊笑邊禁錮住她為非作歹的手:“我呢,向來是收情書的那一方,不是很懂凸透鏡的感受,若有冒犯,你就當我冒犯了。”
“......”
叮叮窩在對面軟墊里睡覺,偶爾抬頭望他們兩眼,隨即又把腦袋埋進胸前。
傅司九樂了會,斂了幾分不正經,浮浪的眼底也起了沉穩的神色:“怎么突然回家了?”
“我爸他們找我有事,”馮蕪老實說,“給了我一棟商鋪,還有一張卡,里面好多錢。”
傅司九淡淡嗯了聲,像是一點都不意外:“受氣了沒?”
“沒有,”馮蕪說,“茵茵他們在呢,我爸和后媽要做面子的。”
說到這,她短暫的停了下,眼睛彎了彎:“可我總覺得悶,回來才好點。”
傅司九長眸往下,睫毛半遮住眼:“他們?有誰?”
“......”想起許星池,馮蕪禁不住心虛,悄悄看他表情,“就...這幾個。”
什么都沒說。
等于什么都說了。
傅司九嘴角歪了點,似乎在笑,又似乎只是給她一個他在聽的回應。
沉默須臾。
馮蕪眼睫不安地動了動,覺得既然他們已經交往,有些事,她該明白的給他一個交待。
“傅司九,”她聲音輕輕的,在夜里有種無以為繼的軟弱,“就...我們遇見的那晚,星池哥的媽媽出來找我...”
傅司九倏地捏她臉蛋,他用了勁,聽到她呼痛時才松了些。
“我知道,說過了,別回頭看,”傅司九長眸里漾著大海般的溫柔,“別跟他們一起欺負自己。”
“......”
這是他昨天講的話。
可昨晚馮蕪并沒有完全明白。
然而這一刻,她恍然懂了。
他什么都知道了。
他不許她再去回想。
因為回想一次,就要痛一次。
傅司九鎖住她惶惶的視線:“這么多錢,要不要請我吃飯?”
“......”話題驟然轉到這里,馮蕪心下一松,整個人如釋重負,“好。”
傅司九挑眉:“那就明天?”
“好。”
察覺到她格外好說話,傅司九得寸進尺:“先給我買雙拖鞋...”
話沒講完,門被敲了兩下。
這大晚上的,不知道誰會過來,傅司九眉宇間快速覆了層寒霜:“還有人大半夜來找你?”
“沒啊,”馮蕪茫然,“我去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