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司九的辦公室奢華,大面落地窗視野寬廣,能俯瞰大半個珠城的風景。
他握著咖啡杯,一口又一口,眉眼揚著舒緩的愉悅。
“行了吧,”盧行添累的骨頭都散架了,“阿辭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,問你氣消點了沒。”
傅司九眉骨沉了沉,冷郁的氣質凸顯:“我說話難道是說著玩的?”
“你不至于吧,”盧行添嚷道,“我瞧江映萱挑釁妹妹,人家根本沒生氣,你要不講那句醋翻天的話,妹妹根本就不跟你來這一出。”
“......”傅司九送到唇邊的咖啡杯頓住,“什么醋翻天,沒有的事。”
盧行添冷笑:“還裝,你知足吧,就你天天裝成這樣,還能讓妹妹把你放心上,她真是眼瞎了。”
“......”
不知哪個字挑動了他神經,傅司九濃密的眼睫定了定,他慢條斯理掀起一點,似隨口問:“她...把我放心上?”
“我真|他|媽惡心你,”盧行添不耐煩,“她不把你放心上,她跟你生什么氣,江映萱講話多刻薄,妹妹怎么不跟她生氣?”
傅司九抿住杯口,沒吭聲。
盧行添:“你自己想想,她是不是只跟你生氣了?”
始作俑者是江映萱,但馮蕪卻把火發到他頭上,又疏離的喚他“小九爺”,又不許他喚自己“馮小草”,明明白白的把脾氣發給他。
怕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這差別對待。
緘默片刻,傅司九低聲:“可她那樣護許星池。”
“大哥,”盧行添受不住他為情所困的樣,快瘋了,“她哪里護了,她分明是在撇清她跟許星池的關系好不好?”
果然“情”不是好東西。
瞧瞧。
連傅司九這么精明冷銳的人,一沾上也成了弱智。
盧行添拍桌子:“你自己想想,江映萱話里話外都在說蕪妹喜歡許星池,許星池也疼她,但妹妹的回應,是不是在說許星池的做法,只是在維護他上位者的威嚴,這關系撇得不夠清嗎?”
馮蕪的態度,全程都是公事公辦。
她要不想撇清,笑一笑大家都會當她默認。
若沒有傅司九陰陽怪氣的一句話,馮蕪都未必跟他生氣。
盧行添擺手:“張以辭這兄弟該要還是得要的,讓他把江映萱打入親戚的冷宮。”
其實他更想說,傅司九真應該謝謝江映萱。
必要的矛盾激化還是需要的,否則怎能在歸于平淡后,發現隱藏于其中的真相。
傅司九指腹摩挲著咖啡杯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良久,他眼睫被夕陽鍍上一層淺金:“你當時為什么不阻止我?”
“......”盧行添咬牙,“你|他|媽話脫口而出,我攔得住嗎?”
“既然是我的錯,”傅司九望著他,“馮小草為什么跟我道歉?”
盧行添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:“因為我們都知道你不講理。”
“......”
場面定格。
夕陽快從落地窗前消失時,傅司九起身,高大頎長的身體遮住最后一縷光線。
他淡淡道:“你加班。”
“憑什么!”盧行添吼道,“我幫你守了妹妹一天,又給你當情感導師,憑什么還要加班!!”
相比他的崩潰,傅司九十分淡定:“因為我不講理。”
“......”
媽的。
就說他睚眥必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