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慈帶著翠兒出了府,去到仁安堂找韓神醫。
路上,翠兒又哭了起來。
“你再忍忍,仁安堂很快就到了!”江慈以為翠兒是疼痛難忍,急忙去揉她的肚子。
翠兒抓住江慈的手,眼淚掉在江慈的手背上,有些灼熱。
“姑娘,我不疼,我只是氣,他們怎么可以那樣欺負人,姑娘為了趙家,傾盡所有,他們都看不見么?還有騰哥兒和雪姐兒,他們可是姑娘您的親生骨肉,姑娘往日是怎么教導他們的,他們都忘了么?”
江慈垂下眼瞼。
說不難過,那是假的。
趙懷安與她同床共枕了九年,趙凝雪和趙瑾騰是她的親生骨肉。
他們卻合起伙來對付她。
這是一種怎樣鉆心的痛,也只有江慈自己知道。
她笑了笑,笑的異常凄苦,“既然趙家容不下我,那我便離開,至于雪兒和騰兒,我原是不想舍棄的,但他們若是與我離了心,我強求也沒意義!”
她也想過留下來看顧兩個孩子。
可一想到,自己要在趙府,親眼看著兩個孩子被周錦繡毀了,卻無能為力,她便心如刀割。
與其這樣,不如眼不見為凈。
興許,她走后,他們反而會知道她的用心良苦。
人往往都是欺負最疼自己的那個人!
“那咱們什么時候走?”
江慈輕聲道,“快了!”
到了仁安堂,并不見韓神醫,坐診的是韓神醫的幾個徒弟,江慈原本想叫人去通傳,但翠兒說傷的不重,堅持不讓,江慈見她面色也緩過來了,知道她并沒有說謊,便讓韓神醫的徒弟替她瞧。
把過脈,又大抵問了被踹的位置后,大夫說問題不大。
開了幾副藥,江慈正要付銀子,一摸腰間,才想起今天出門太急,荷包沒帶。
問翠兒,翠兒亦是尷尬的搖頭。
早上鬧了那么一出,主仆兩只顧著走,哪里想的起來要帶銀子?
江慈只得硬著頭皮問仁安堂的伙計,“小哥,我叫江慈,我夫家是趙家,今天出門急,忘帶銀子了,能不能通融一下,讓我們先將藥帶回去,回頭我再讓人將藥錢送過來?”
伙計一邊拔著算盤,一邊不耐煩道,“仁安堂不賒賬。”
仁安堂不賒帳,江慈自然是知道,但今天事出有因,她也只能再繼續和伙計磨,“小哥,不然你去請示一下韓神醫,他與我父親江致是舊交,定會通融!”
小伙計抬頭看了江慈一眼,沒什么表情道,“趙夫人,你的父親是江尚書,我是知道的,但也不能因為你的父親是江尚書,便破了咱們仁安堂的規矩,若每個人都仗著家中有人與韓神醫有舊交,便賒帳不給銀子,那仁安堂的生意,還要不要做了?”
翠兒見伙計絲毫不給江慈面子,立馬與伙計理論起來,“我家夫人好聲好氣的與你商量,你竟這樣無禮,再說了,我家夫人也是仁安堂的常客,何時短過你們銀子?今兒個實在是出門太急,才會忘帶了,回頭讓人送來便是,你用得著這樣嗆人么?”
小伙計也不是好惹的,抬頭瞪翠兒,“你們看病不給銀子還有理了?”
“不就是一兩銀子的事么,也犯得著你這樣說?”
小伙計一點不示弱,“一兩銀子便不是銀子?你倒是拿出來呀!”
翠兒氣的一張臉通紅,拉著江慈的手,“姑娘,這藥我不吃了,咱們走!”
江慈趕緊拉住她。
仁安堂在早年間便立過不賒不欠的規矩,整個京城都是知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