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聞道回過神,沖著曲婉點了點頭。
曲婉繼續道:“可是剛不巧,四姨娘剛剛服過藥歇下了。”
“無妨。”曲聞道出聲說:“我來看一眼就好。”
說著便準備走進這弄梅堂的屋子,卻不料他的腿被腳下的雜草一絆,險些快要摔倒,還是曲婉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他。
“父親小心!”曲婉扶著曲聞道的身子說:“這院子里的雜草眾多,下腳的時候要小心,之前周嬤嬤就不慎摔倒,然后閃到了腰。”
明明周嬤嬤就是在祠堂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的,但是曲婉卻故意說成了她在這弄梅堂被這雜草絆倒的,這顯然有一層深意。
果然在聽到曲婉說這句話的時候,曲聞道的眼神就落到一旁的方氏身上,僅憑那一眼就讓方氏的心懸了起來。
可不容得她開口解釋,曲聞道就在曲婉的攙扶下往屋里走去,她暗自握緊雙手,按捺住心中的情緒,也跟著走了進去。
可是屋內的景象才是最讓他們吃驚的,原本鏤空的窗戶雕花被人用紙給糊住了,應該是不想讓外面的風吹進來,可是這樣一做就更顯得這個屋子寒酸不堪了;除此之外,用來待客的座椅已經落了一層灰,甚至有些都被落了漆......
這還是弄梅堂頭一次來這么多的人,位置壓根就不夠分的,除了曲聞道和曲婉坐在上座之外,其他的人都是站著的。
這個時候丫鬟秀兒拿出帕子擦了一個椅子將她放到方氏面前,說:“夫人請坐!”
方氏看著擺在自己眼前的椅子,坐也不是,不坐也不是,只能尬尷的站在原地。
曲聞道看著就這么一個丫鬟忙上忙下,心中不悅道:“怎么就你一個人?其他的人呢?怎么不見她們出來伺候?”
四姨娘哪怕再不得寵,但是也是他堂堂正正抬進府里的妾室,而且還為他生了一個女兒,按照她的身份,她的身邊應該要配六到八個人伺候她的衣食起居,分別是貼身丫鬟兩名、粗使丫鬟三名、還有一到兩個老嬤嬤。
可是環視著弄梅堂一圈,都只見眼前這一個丫鬟出現,很顯然是不符規矩的。
“回老爺的話。”秀兒說:“王的嬤嬤腰受傷了,現在正貼著膏藥呢。”
芷江那一腳可是沒有留任何的情面,她直接使出了全身的力氣,王嬤嬤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么,但是自從跑著去找大夫回來了之后,她的腰便疼了起來,如今正疼的連床都下不來。
聽了這個回答,曲聞道本就蹙起的眉頭又緊了幾分,他狠狠拍了拍桌子,大聲呵斥著:“這是什么意思?難道整個弄梅堂就只有你們兩個下人伺候著嗎?”
秀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架勢,她被嚇得立馬跪下解釋:“是夫人說我家姨娘病的太嚴重,怕病氣過給其他人,所以就留下我和王嬤嬤在這里伺候著。”
“是嗎?”曲聞道望向一旁的方氏,向她求證丫鬟口中說的話是否屬實。
“這......”見火已經燒到了自己身上,方氏的再也鎮定不起來了,她連忙解釋說自己是為了府上其他人的考慮,畢竟四姨娘這個病不容小覷,若是被傳染了出去,只怕整個曲府都會陷入一片困境之中。
聽到這個解釋,曲聞道的臉色稍微有些緩和,但是當看到弄梅堂這些陳舊的設施之后,還是沒有打算就此原諒她。
而一旁的曲婉雖然一不發,但是她的心里還是有著自己的思量,她在賭,賭曲聞道會不會維護曲府的體面。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