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外頭看過去,一對情侶正躲在黑暗中激情擁吻。
天色晦暗,周邊又沒什么燈光,從旁經過的人根本瞧不清楚。
看到一對“小情人”正在“交流感情”,幾人吹了聲口哨,識趣地走遠了些。
馳向野低著頭,雙唇幾乎貼上她的耳垂,心臟跳得比剛剛背著她狂奔時還要劇烈,仿佛隨時都能跳出胸膛!
步星闌越過他偷偷往外看,確定那群人終于走遠了,這才松了口氣,垮下肩膀,腦門抵著他的鎖骨。
“剛那群人是不是瘋了?”她咬著牙抱怨。
馳向野就像失了魂一般喘息著,胸膛劇烈起伏。
他摟住她的腰稍稍施力,將她抱起來踩在自己腳背上,半天沒開口。
步星闌等了片刻沒聽到他出聲,忍不住問:“怎么了?”
馳向野深吸一口氣,喉結滾動幾下,嗓音發緊,“沒事,讓我緩緩。”
以為他是背著自己跑太久,脫力了,她仰起頭低聲問道:“現在怎么辦?也不能回去取車。”
瞬間接近的距離讓馳向野屏住了呼吸,殷紅唇瓣就在眼前,只要稍稍低頭就能吻上去,他得用盡全身上下所有自制力,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靠近!
他猛地閉了閉眼,扭過頭掏出手機給陸謹打電話,中間還摁錯了兩次。
好不容易接通,那頭傳來震耳欲聾的呼喊聲,聽起來不比他們剛才好上多少。
陸謹扯著嗓子問:“你在哪兒呢?”
馳向野掃了眼周圍環境,“體育館東面,大概兩公里,這兒沒什么人了。”
“人都聚集在廣場呢!小步跟你在一起吧?”
“嗯,帶出來了。”
“出來就好,其他幾個全堵里頭了,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走!咱們這會兒都被調過來疏散人群了,這幫人真特么瘋啊!”
由于不滿環球音樂公司制定的購票政策,瘋狂的歌迷堵在體育館正門廣場討要說法。
提姆和公司高管在軍方護送下出面,一邊安撫民眾情緒,一邊保證會和官方商議增加場地席位,尋求解決之道。
歌迷又要求樂隊成員出來見面,這個提姆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,雙方拉扯了許久。
陸謹提醒馳向野,盡量帶著步星闌跑遠點,先離開體育館范圍再說,等這邊疏散完畢后會立刻開車去接他們。
掛了電話,步星闌神色嚴肅道:“我總感覺他們瘋得不正常,剛剛追我們那些,你不覺得他們跟感染病毒的人很像嗎?”
暴躁易怒、不知疲倦、不達目的絕不罷休!
“能上島的人都是經過層層檢查的,況且他們都在這里待了這么久,如果是病毒,早就發病了。”馳向野苦笑,“應該是末日綜合征。”
這個詞步星闌知道,經歷過重大災難的人在存活之后,心理上或多或少都會產生一些變化。
他們會變得狂躁或沉寂,會對事物展現出極度冷漠或者極其癲狂,也會出現匪夷所思的破壞欲或者收集癖。
總之他們不會再像普通人一樣以平常心對待身邊事物,而是走向兩個極端。
像剛才那樣對某個人產生極度興趣的追逐心理,就是癥狀的一種,也是最普遍的一種。
簡單來說,經歷過極端痛苦和生死考驗之后,他們不再壓抑情感,喜歡和討厭都會毫不掩飾地表達出來。
并且有意放大自己的行為,有種豁出去不顧一切的瘋狂勁!
馳向野再度背起步星闌,沿著體育館外圍慢慢往海邊走,偶爾低聲交談幾句。
一直走出去四五公里,他找了個能看見海岸線的地方停下,瞅了眼手環。
已經快零點,他們走了差不多有一個小時了。
“冷嗎?”海邊晚上氣溫不算高,他掃了眼步星闌裸露的小腿,腳下稍移,擋住迎面吹來的海風。
“還行。”
馳向野又掏出手機,正要打過去,陸謹的電話就進來了。
“哪兒呢?”
馳向野報出位置,那邊立刻道:“等著,十分鐘!”
考斯特準時出現在兩人身邊,步星闌想都沒想,光著腳大步跨上去,整車人都沉默了。
“你……哪位?”陸謹傻愣愣問了句。
高弘轉頭看了眼,腳下一顫沒踩住,車身突然往前滑了一小段,正準備上車的馳向野一腳踏空,滿頭問號。
步星闌還沒來得及站穩,冷不防差點掉下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