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勞煩。”
宋聽年略頷了頷首,隨即走到一旁,倒是未曾找地方坐下。
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,夏晚月從里面走出來,只是臉色有些許不好,她的身后跟著之前進去的那個婦人,瞧著眼眶紅紅,像是哭過一般。
宋聽年略顯疑惑,眉心蹙了一下。
只見夏晚棠走到藥柜處拿了一瓶配好的傷藥膏走回那婦人面前,“這個藥膏便送你了,但你若不想再繼續那般窩囊的將日子過下去,該好好想想,即便不為自己,也該為了孩子。”
“多謝夏大夫。”
那婦人再次感謝一番,才轉身離開。
夏晚月看著她略顯傴僂的背影,幽幽的嘆了聲氣。
……
“可是發生了何事?”
宋聽年不知何時走至她的跟前,聲音略顯擔心。
夏晚月回神,看到他,略搖了搖頭,“只是覺得成婚有時候也并非什么好事。”
“剛剛那位婦人,明明不過三十多,瞧著卻如四五十歲的老夫人一般,只因她有個動輒便大人的夫君。”
“她的夫君只要在外面一不順心便回去打她,喝醉了酒也打她,有時甚至連家里的兒女也一起打,卻又怕被別人瞧出來,所以不敢打臉,如此窩囊又可惡的男人,實在讓人聽之厭惡。”
“真是可憐了她和她那一雙兒女了。”
“所以,夏大夫剛剛是勸了那婦人和離?”
在大祁,男女雙方若過不下去,是可以選擇和離的,但必須雙方都同意才行。
“嗯。”夏晚月點點頭,“我只是覺得那樣的男子,著實沒什么好留戀的,即便是為了孩子也該和離;若實在不行,我替她尋個差事,到時一樣能養活她自己和兩個孩子。”
至少,如她若是那位婦人,是絕不可能再繼續選擇沉默下去。
“那夏大夫就沒想過,你這邊勸這婦人和離,她回去將此事告訴他夫君,他的夫君便會來醫館鬧事,到時,你自己受傷了可怎么辦?”
對于夏晚月的這種好心,宋聽年不能說反對,卻也不贊同。
清官難斷家務事,有些好心,最終會傷到自己。
“這應當……不會吧!”
這樣的事情,夏晚月倒是從未想過。
但宋聽年卻見過,所以不愿她見到這般兇惡的嘴臉,可有時候,有些事,見了總是好的,至少下一次,可做準備,抑或,少些善心。
夏大夫是高門貴女,她或許見過高門險惡,卻從未見過平民百姓之間的惡意,見到苦難人家便會心生善意忍不住出手相救。
也是因此,那日在破廟,她和大姑娘才會毫不猶豫的對他們母子出手相救。
他曾是受益人,所以有些話,本不愿說,卻必須說。
“或許那婦人也是心善之人,但人是很復雜的,特別是在需要選擇的時候,人下意識會選擇保護自己;也許有些人更感念恩情選擇掩飾,在下也希望大姑娘遇見的都是這樣的人,但事事總有萬一……”
“我明白。”夏晚月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,“你是怕那位婦人回去之后將我說的話轉告她的夫君對嗎?”
宋聽年點點頭。
夏晚月看著他這般嚴肅的模樣,忍不住掩嘴笑了一下。
“其實我也想過這般結果,但最終還是選擇去說服她,或許她會選擇告訴她夫君,但萬一呢,就像宋公子你;我也曾幫過你,你會背叛我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