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晚棠喝了口茶水,覺得自己總算是活過來了。
“便就這般傳下去吧,如果傳到了宮里,那位差不多會覺得我們是在息事寧人,倒是能給鎮國公府省一件事,就當是我那表妹對我最好的報答了。”
果然,老天爺這輩子是站在她這一邊的。
……
下午,老夫人醒了一次,喝了點粥,也喝了藥,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回去,但好歹是醒過了。
夏尚他們過去看了一趟,只是太醫說屋子里不能圍著太多的人,他一個武夫又不太會照顧人,看完之后便回了書房。
只是處理事情,心底終歸是心不在焉。
他合上手中的布陣圖,隨手放在一邊,起身站到窗戶處,想著江令儀同他說的那些話,面色沉沉。
他夏家自詡從未對不起任何人,但卻總有人想將他們當軟柿子捏,那也就別怪他不客氣了!
然后第二日一早,夏尚直接便進宮同皇帝聲稱自家夫人年歲大了,實在受不住太后這一遍遍的折騰人,請罪說若下次無大事,便不讓自己妻子進宮了。
此番,將一切罪責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。
他駐守邊關,家中一切都是老妻的功勞,如今他回來了若還護不住她,那他這么多年征戰沙場,這個鎮國公府的頭銜,還有什么用!
皇帝感念二人夫妻情深,自然應允,還特批以后鎮國公府老夫人進宮可乘坐轎攆,無需再走路。
老爺子這才高高興興的謝恩,倒是將仁壽宮那位氣的不輕,聽說摔了不少東西。
鎮國公府再次安靜了幾日,聽說這幾日那位阿史那公主很是喜歡往江燕燕院子跑,兩人相處的“很是不錯”。
聽到這些個稟報,夏晚棠但笑不語,不做評價。
畢竟她這個好表妹啊,這輩子恐怕都只有被人利用的份了。
都說螳螂捕蟬,她以往自己是螳螂,但實際上,她才是那個被捕捉的蟬。
夏晚棠覺得自己應當是黃雀,但自己的后頭是不是還有蛇,那蛇是毒蛇還是無毒蛇,誰也不知道。
……
是夜,天略暗,一道人影悄無聲息的從墻角翻入,將一份邸報被送進一個書房內。
“主子。”
昏暗之中,一道聲音響起,微沉,“人可到了?”
“屬下已經安排在京城的云來客棧之中。”來人俯首稟報。
“好,那便讓她去尋她吧,告訴她,這世上能替她伸冤之人,便只有她,也唯有她能做到。”
“是!”
……
第二日,清晨。
京城上空,漫天的烏云黑壓壓的壓著人,冷風呼呼,烏云間時不時雷電轟鳴,仿佛是在發著怒吼,卻又在拼命的壓著自己的怒氣。
風雨欲來。
就在這時,迎著冷風,一道衣著清瘦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朝著鎮國公府的方向走來,她是手中還拿著一個圓圓的竹筒,滿目悲憤。
如此怪異的模樣,也讓那些正準備關門的人和準備回家的百姓漸漸地放慢了腳步。
下一秒,卻見她在鎮國公府門前停下,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,雙手緊緊的抓著竹筒舉高在頭頂。
“民女有冤,請大姑娘替民女……做主!”
滑落,額頭重重的磕在地上。
隨即繼續直起身子,繼續鳴冤,繼續磕頭,不過幾下,額間便已是滿目鮮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