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面清楚的寫著，她繼續給他做奶媽。

期限是一輩子，不能解約。

至于待遇，她一個字都沒看。

“少爺現在不需要我了，奶媽的身份，對少爺是恥辱，請您慎重考慮。”

楚承嗣坐在辦公桌后面，犀利的眼神落在楚玉身上。

“是我不需要，還是你不想做？”

他說話，一向一針見血，簡短有力。

楚玉道：“少爺，您馬上三十歲了，病好了，不需要奶媽，再說，我可以配合提供藥引子，那個藥，少爺吃了效果一樣的。”

這個答案，自然就是她不愿意。

楚承嗣修長的手指放在桌子上，像是彈鋼琴一樣，輕輕敲了一下。

“不愿意。”

楚玉干脆點頭，“是的少爺，我不愿意。”

一瞬間，整個書房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氣壓，死寂的氣氛散開，叫楚玉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
胸口悶痛，呼吸仿佛也跟著疼了。

楚玉被楚承嗣的犀利的眼神看的心慌，但是這一次，她毫無畏懼的以他對視。

“為什么？”

“我們簽約的，等少爺三十歲后，就放我離開。”楚玉當初走的時候，根本沒給她收拾行李的時間。

不知道合同還在不在？

昨晚她睡得是少爺的房間，也不知道自己的房間還在不在？

“所以，你一開始就準備走，你對我承諾的，一輩子不走，一輩子是我的人，都是假的？”

楚承嗣的聲音很低，表情也沒變化。

楚玉卻有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。

“我……”

楚玉被問地無法反駁，聽起來好像，的確是這樣。

她也的確是這樣想的。

“所以，你從來沒把你自己當成楚家的人，楚家的一份子？”

楚承嗣咄咄逼人。

“沒有，我一直都是楚家的人，少爺的人。”楚玉的反駁，在楚承嗣的威壓下，沒有任何說服力。

“你承認，你是楚家的人？”楚承嗣又問。

“是的，少爺。”

“你一輩子都是楚家的人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？”

“是的。”

楚玉篤定的回答，沒有任何猶豫。

空氣中的那一股壓迫力稍微減輕了一點。

楚承嗣命令，“現在去你房間，把之前我們簽的那個合同拿來。”

“好的，少爺。”楚玉回到自己的房間，發現里面和她走的時候一模一樣。

房間很干凈，每天都有人打掃。

她拉開衣柜的抽屜，里面的東西，都是她離開的時候擺放的位置。

她打開保險箱，拿出合同，去了書房。

楚承嗣瞄了一眼，“現在燒了。”

楚玉愣住了。

“所以，你剛剛說一輩子是我的人，是騙我的？”楚承嗣眼神肉眼可見的變得銳利起來。

“不是。”楚玉反駁。

“楚玉，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，楚家把你養大，你想著喂我喝兩年的奶，就算是報答了，然后一個人跑路，在外面談戀愛結婚生子，過著神仙日子，是不是？”

楚玉的心事被戳穿，有些心虛。

這的確是她一直想要的。

“是。”

“那么楚家對你來說是什么？我對你來說是什么？”楚承嗣不準備放過她。

“楚家是我的家，少爺是我的家人。”楚玉如實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