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回輪到蔣理承坐不住了,他甚至小姑娘看似編排仇敵,實則在埋怨自己。
他也不是那等裝聾作啞、裝傻充愣之人,很快開了口,給她低了頭:
“對不起,萍萍,是我不好。跟外人無關,是我意志力不夠堅定。不然,別說她舌燦蓮花,就算將人證和物證都拿出來,我也會選擇相信你。”
尤其她這一句一句,無異于抽打在他身上無形的鞭子,蔣理承沒有逃,沒有惱羞成怒,沒有倒打一耙,而是挨罵就聽著,挨打就站直。
“但是小乖乖,你往好的方面想。即便叔父不信任你,可也不舍得動你一根手指頭。甚至因為喜歡你,連你背叛我這種事都能接受。我寵你到何種程度,你還不知道嗎?換了其他任意一個女人,若是肚子里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,我都不會輕拿輕放。”
“原來叔父讓我陷入自證和內耗,叫輕拿輕放呀?至于背叛,這個詞用在你身上最合適,可是你跟四姨太攪和在一起的時候,我有選擇權嗎?我連讓你自證的權利都沒有,甚至你直接認了。”至于她對待其他人,又何嘗不是如此?這世上只有會蔣理承,讓她在戰亂剛結束時,就從香江跑回北地。
“若是什么事,都讓你三兩語地糊弄過去了,以后再來無數次,我豈不是還得被無限折磨下去?認錯,就得有個認錯的態度。難道你堂堂北地大帥,一國之君,就是這樣道歉的嗎?”
“那小祖宗,你告訴我,爹爹該怎樣跟你認錯,你心里還能感受一些,才能接受我的補償呢?”蔣理承不在乎在下屬面前失了威嚴,因心腹早已習以為常,大帥在處理政務上、說一不二,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敢忤逆他,偏在對待家事上、尤其是方小姐的事上,那便是怎樣的姿態都能低,方小姐是他的眼珠子,也是他的心尖寵。
“我發誓好不好?以后我若是再懷疑你,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。喜歡的人都離我而去,讓我孤獨終老。野心都煙消云散,讓我余生惶惶不可終日。”
這對蔣理承來說,是毒誓了。
尤其他這樣常年行軍打仗的人,最忌諱生死。迷信鬼神之說,盼著能旗開得勝。
且他在心底默默做了一個決定,以后不管小姑娘做了多過分的事,別說人證物證具在,哪怕她被人堵在奸夫的床上。只要她說一句,她沒有背叛自己。蔣理承都會無條件選擇相信。
但方幼萍并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,只是嗤笑一聲:“最無用的便是馬后炮,最惡心的便是事后諸葛亮。你若真心覺著自己有錯,那便接受這個懲罰——我也去跟劉議澤睡一次。一來,為了報復我不在北疆這段時間,你跟四姨太顛鸞倒鳳之仇,這樣才公平。二來,你這般污蔑我,我若是不真去做,怎么對得起你給我的評價。”
蔣理承心如刀割,只要稍一想想,她跟別的男人一度春宵,便心痛到痙攣。之前以為是真的時候,整個人仿佛死了一次。沒死在戰場上,而是死在她手里。
如今知道是假的,他自然感激不盡,且有劫后余生的喜悅。又怎會愿意,她假戲真做,真跟別的男有人有染?
“小祖宗,你換一個,除了這個,我都答應你,好不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