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姣沒法讓衛兵理解自己的母子連心,方才跟衛兵的溝通,也沒有好結果。慌了神后,立即擦去腮邊的眼淚,一向游刃有余的人,此刻也慌了手腳。
“五夫人,要么您干脆先別走了,我們這就給大帥發一封電報。回頭他有什么吩咐,我們再執行。”衛兵首領道。
他努力回憶了一下,大帥將五房逐出府去,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并未說不準她回來,也沒不讓她見兒子。
自己自然不能做那個走狗,老爺還沒發話呢,就上去撕咬。
“至于大帥怎樣回應,就要靠五夫人自求多福了。我相信您的造化,能愿意讓大帥見面三分情。而不是延續上次的懲處,將五夫人趕出府去。”
柴姣一顆心猶如在油鍋上煎熬,尤其在蔣理承那兒反復碰壁以后,早沒了昔日的勇氣。
母親的緊張,很快傳染給了兒子,蔣泓浩在柴姣起身后,下意識攥住母親的衣角,下意識脫口而出一句哀求:
“娘!你帶我走吧!寧跟乞丐娘,不跟皇帝爹。跟著娘親,哪怕吃苦,我也樂意。跟著父親,哪怕將來這江山都是我的,我也不要!”
尤其在父親這,漫說繼承不了權勢,保不齊被迫卷進奪嫡中、連如今安逸的生活的都沒了。哪怕不是他主動爭奪北疆大帥的位置,也沒人信他真的毫無野心。
而他信任母親的能力,并非一定會過那樣凄慘的日子。
“我的兒,娘做夢都想跟你團聚。若是咱們娘倆能在一起,娘少活十年都行。”柴姣不舍又愛憐地、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兒子的臉頰,心底百感交集,心如刀絞。
“五夫人使不得,未經大帥允許,私自將少爺帶離出去。被大帥知道,只怕我們會死罪啊。”衛兵首領警惕地盯著這個昔日故人,只怕她遇見兒子這個軟肋,會失去理智,做出什么沖動的事。
“您若強行帶走小少爺,就要恕屬下們無理了。拉扯中,不管是褻瀆了小少爺,還是褻瀆了夫人,都非我們本意。”
“我再舍不得兒子,也不會再拿他的性命與健康去冒險了。”柴姣朝幾位衛兵投去感激一瞥,感激他們的收留。
隨即與兒子一并走進屋去,為兩個人一塊逃離而綢繆。從前這里是她當家,如今空空蕩蕩。
“娘,您別擔心。”蔣泓浩拉著娘親的手,晃了晃,表示安慰。
又故作輕松地朝她笑了一下,隨后朝她招了招手,示意娘親低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