將烤好的橘子遞給了副官,上面還流著蜜汁,收起玩笑的態度,起身道:
“要么你們說,我先出去。若是政事,多一個人知道,的確不太好。”
“謝主子賞賜。”副官不敢推辭,雖說那橘子賣相不錯,挺像冬日里的冰糖葫蘆。
但哪怕是砒霜,他也得灌進去。夫人賜,不敢辭。
“但先給我,會不會不太好。主子都還未用,屬下怎么敢先動筷子。”
“讓你吃你就吃,這么啰嗦。萍萍主張人人平等,既然你來村舍,便是客人。給客人先吃,沒什么問題。”蔣理承嫉妒地看了一眼那橘子,在心底安慰自己,副官不過是像嘗藥的太監一樣,先幫他嘗嘗有沒有毒。皇上沒必要吃下人的醋,沒得皇后賞賜給宮女兩塊點心,皇上還要吃醋的。
雖然他對她的占有欲,有時連她的家人都不能容忍,連她身邊的同性也無法接受。
又看向方幼萍:“我覺著沒什么,你若是不想聽政事,覺著厭煩,亦或將來對你不利,我可以與他出去說。”
眼見太陽落山了,天氣也越來越涼,副官實怕大帥著涼,沒讓方小姐離開,也沒跟大帥一起出去,而是及時開了口:
“其實也沒什么,是方家那邊差人給大帥遞了口信,我是擔心方小姐在這里,聽見了以后影響心情。跟大帥進,女人干政,枕邊風會影響大帥的判斷。”
“我父母皆是知書達禮之人,又不是山野村夫。且你太高估我了,能影響我叔父的人,還沒生出來,我更不配。有什么,你就直說吧。正好,萬一我忍不住說上兩句,也可以考驗一下叔父的定力。”方幼萍說話間,又動手烤了下一個橘子。
這回,蔣理承沒再強求,重新坐了回去,等著副官開口。
“是,大帥,方家老爺得知了女兒的事,十分不滿,差人問問大帥,是不是楊家有人,方家沒人。他對您一直忠心耿耿,是不是卻護不住這掌上明珠一樣的女兒。打從萍萍跟了你,她母親的眼睛都要哭瞎了。還是方家的富貴,需要一直建立在女兒的恥辱與委屈上。”副官沒有添油加醋,而是普通陳述,但方幼萍的眼淚就掉下來了。
“方世章還說,方家不需要拿女兒做工具,不管是聯姻的工具,還是證明自己實力的工具。只是大帥若實在照顧不好她,拿她當累贅,不如讓她回來。方家永遠永遠有她的立錐之地。而不是,她有美滿的姻緣,你毀了她的婚姻。她有向陽的學業,你折了她的前程。她在你身邊,你又輕賤她,將她獻祭,作為平衡江南的工具。”
方幼萍迅速抹去眼淚,將第二只橘子遞給了蔣理承,為自己找補道:“沒事兒,只是被爐火熏著了眼睛。”
蔣理承接過橘子,也未覺著燙,便食不知味地啃了一口,嘆了聲:“世章兄如何不懂我?我與他是故交,與江南只是亦敵亦友。我的心思在萍萍這兒,其他家眷只是為了鞏固平衡當前的勢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