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幼萍與蔣頤圖大婚的報紙,幾乎一夜之間,便從北疆消失了。
隨之而來的,便是帥府內,有人議論起來,稱是少帥和少奶奶從未同過房,只是契約夫妻,權錢聯姻。
哪怕十分荒謬,畢竟權勢跟銀錢,一向都是掛鉤的。
流蜚語傳到柴姣耳朵里,她有懷疑,卻沒實際證據,便不敢攀咬老爺的心頭寵。
只將人都搜羅了來,張沐琪與她許久未見,雖兩人在同一屋檐下,卻一直在竭力避開抬頭不見低頭見。
此刻站在她面前,不能憑先來后到壓她一頭,因她當家,為老爺分憂。
可昔日被她爭寵的氣,還縈繞在心頭。
“妹妹若是想攆我出去,直說就是了。我又不是非得賴在這,只要老爺應允,我明日就收拾行囊回江南。何必這樣害我?同為女人,卻苦苦相逼。”
“我若真那么小家子氣,也該是跟你一致對外。你還看不清楚嗎?馬上就會有六姨太了,保不齊直接扶正做了夫人。就算我不能容人,也得跟你抱團取暖,一致對外吧?搞內斗,窩里橫,算什么本事?”柴姣看著她就頭大,當著眾人的面兒,不想跟她弄得太難看。
“我不想跟你爭執,反倒讓人看了笑話。兩個女人故意扯頭發,路過的人只會各打五十大板,然后看熱鬧。沒人會分辨到底誰對誰錯,且這世上,沒有任何事,是任何人是絕對正確的。”
“我是斗不過你的。當著全家主子和丫鬟的面兒,把宅斗直接掛在嘴上。非但不會惹人忌憚,反倒洗刷了自己的嫌棄。”張沐琪不請自來,徑直坐在楠木椅子上,對她憎惡至極,卻又不得不佩服她的手段與心機。
“老爺就是這樣信任你的吧?好像你將這些放到明面上說,就不會背地里耍陰招了。最危險的地方,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誰知道是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柴姣并非她說得這樣,顯露真誠就能得老爺信任,但一箭雙雕是她被磨礪出來的本能。
“老爺信任我,我自然不會辜負老爺的信任。若你覺著我不配掌家,可以去跟老爺說。不管誰管家,我都心悅誠服,竭力配合。”
她的善解人意,再度讓張沐琪顏面掃地。
畢竟四房得寵時,也沒被老爺委以重任,那時還是管家操持。
“好,我承認你比我有能力,更會討男人歡心。可我問你,我從不抽大煙,為何你要以這個緣由,每日在這事上浪費銀錢。”
“帥府從不以勤勞節儉為榮。只有窮且沒本事的家族,才會天天教導家眷艱苦奮斗。”柴姣不想跟她繼續糾纏,卻不得不提醒道:
“當初,是你跟老爺說孤枕難眠,只能靠抽大煙麻痹自己。難不成我掌家,直接給你斷了,讓你難受致死?帥府又不缺這碎銀幾兩。我沒空也沒精力,在你對我多番挑釁,還去細查你是真抽還是假抽。”
“我那是……”張沐琪支吾了半晌,也沒能說出口。她那是想讓老爺心疼自己,才去試探的。誰知道老爺直接給了,不知是敷衍,還是對自己的女人縱容。
“是我太傻了,我怎么就學不來你的八面玲瓏。”
若她早知道,去勾勾搭搭,非但不會引起老爺吃醋,還會被老爺直接送人,她也不是不能裝乖。
“但是你記住,僅此一次,下不為例。若你以后再在我眼皮子弄鬼,我不會心慈手軟。”柴姣還是頭一遭給她撂了狠話,以前被老爺寵著,沒持寵而嬌,還能有多余的精力去包容別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