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理承記得這邊的路,附近沒什么鋪子和商販,不過不遠處有一座他的行宮。
若是她想要,多遠,他都愿為她去奔波:“洋人汽水?”
他記得小姑娘都愛喝這東西。
方幼萍一把揪住他衣角,審問道:“你又知道了?從哪個女學生身上實踐出來的。我就知道,那個什么軍校,背地里不少人想借題發揮,弄成娼門。上回有那不要臉的,想往你身上撲。”
蔣理承聽她這不合時宜,只當童無忌。
如今真是倒反天罡,她倒是開始對他吆五喝六了。可也不知她有什么本事,讓他乖乖低了頭,試著解釋了一句:
“沒有。”
方幼萍不甘心:“那你怎么知道?你從不關注這些。”
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痕跡了,這讓她情緒一點點升起。
甚至將他幾個姨太太都回憶了一遍,好像沒有女學生上位的。
但那又能說明什么?無非是女學生對他更有吸引力,因為新鮮。
“沒吃過豬肉,也見過豬跑。我以前去你家里的時候,看見過你喝橙子味汽水。”蔣理承道。
方幼萍實在不記得了,也無從考證他是否在撒謊。
誰讓每次他來方宅,她都忍不住小鹿亂撞。又不遠承認未將與他相處的細節,放在心上。
駛到了外宅,方幼萍不知他是否在這里金屋藏嬌了。直到確定沒有女人痕跡,只有驚詫的衛兵。
心腹之一的衛兵,說起話來,就不必像巧克力掌柜那樣,處處拘謹。
報紙上說這兩日外省督軍蒞臨北疆,按理說不該在會館以外的地方見到他。
“大帥!今晚?”
蔣理承沒給衛兵一個眼色,也沒停下腳步,只有身后跟著個小女人。
進到書房后,才跟家丁吩咐一句:“去拿些洋人汽水來。”
既他喝不慣明前龍井、雨前毛尖,犯不上為難和規訓,按照她喜歡的方式愛她就是。
號碼已經撥了出去,吩咐完才聽見電話那端,傳來副官的聲音,掩飾不住的急切:“大帥!晚宴已經開始多時了,我想盡辦法找借口,馬上就要拖不住了。您……您來了嗎?您此刻在哪里。下屬馬上去接你。”
“是接我還是綁架我,我何時需要跟你匯報行程了。這點小事都做不好,我要你何用?”蔣理承淡淡道。
副官仿佛聽到了什么曠世奇聞,這叫小事?
情理之中,還是嘴比腦子更快:“大帥,匹夫之怒,血濺五步;國士一怒,社稷傾覆。”
同樣的話,蔣理承不喜歡重復第二次,已掛了電話,又摸出了煙。
副官只當他是直接放棄,因沒人能左右別人的決策,便直接不浪費這個時間來走這個過場。
殊不知,即便有用,他也不想錯過每天都能跟她看到的星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