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——柴姣,永遠思念深愛著你]
蔣泓浩到底年輕小,未經事,且一直被母親保護得很好。看了這封信,內心震動,久久不能平靜。
他思念母親,又悔恨交織,恨不能立即飛到母親身邊。只要一想到,那天自己不懂事,對母親出不遜,便心如刀絞。他懊悔得快要瘋了,尤其想到母親一個人流落在外,風餐露宿,朝不保夕,愈發恨自己。
若是余生都再見不到母親,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,這是他心底永遠的刺。他懊悔那日沒有為母親求情,還將她推得那么遠,自己跟誤解她的人站在一起,讓她孤立無援。
蔣泓浩那日沒有跟母親站在一起,并非恐懼,不講義氣地一個人偷偷跑了,留母親一個人在原地成為眾矢之的。也不是靠跟母親割裂,來向父親投誠。而是震驚之下,當時太過于不敢相信和傷心欲絕。他最信任的人,卻不惜來害自己。
若是能重來一次,他一定去要求父親,跟母親站在一起,哪怕是被父親處死。死也要死在一起。
這會兒父親不在府上,他便去找了當家主母——父親未過門的妻子,方幼萍。
方幼萍正在秋日的一地昏黃中看醫書,秋千微微晃蕩,她知曉這樣對眼睛不好,可醫者不自醫。
看見小家伙朝自己走過來,她不想遷怒于人。雖說有其母必有其子,但互相尊重,她不會對一個小孩子以大欺小。
只是沒想到,這個小家伙一開口就讓她心郁氣結。
“小媽,我想將我母親接回來,你可以幫我勸勸父親嗎?”蔣泓浩抬頭看著秋千上的美麗女人,開口直不諱時,聲音里還帶著幾分稚氣:
“她走了,我好想她啊。我想跟她團聚。”
“我從未主動出擊,都是防守。她先害我的,你怎么不說?還是你覺得,我是不計前嫌的圣母。以德報怨,何以報德?”方幼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既沒有讓他坐,也沒讓下人給他上壺茶,再拿點孩子愛吃的點心。
她對他所有寬宥,就是沒有因著遷怒而睚眥必報。
“你母親有今天這樣的結果,都是她咎由自取。”
“小媽,我知道我母親做的不對,她有錯。可是人非圣賢孰能無過,難道您就從來沒做錯過事嗎?夫子也教過我們,知錯能改善莫大焉。您為何就不能給她一次機會?”蔣泓浩背過手去,奶聲奶氣的,還在試圖跟她講著道理:
“我想我母親一定不是要陷害你的,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。就算她真被鬼迷心竅了,現在也一定后悔了。救人一命,勝造七級浮屠。你就放過她一馬,就當為自己積德了,好不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