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那樣她就不是她了,變得沒有自我了。
“正好我現在心情不好,我看誰愿意往槍口上撞。”
不知從何時,她已不敢再試探叔父對自己的喜歡。因知曉那太輕浮,撐不過半刻鐘。
而上次懲治大夫人,仿佛還是昨天的事。重來一次,她未必有那樣的自信,覺著叔父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。
“我還以為,我動了他的舊愛,他不會放在心上。原來,頤圖的哥哥的多情,是遺傳了他。難怪五媽媽這么精明的人,從不隨意對待那些前人。她從不做錯事,我卻連抄都不會。”
“小姐不必妄自菲薄,五夫人再完美,現在留在帥府的人,是您。您若真去學她,保不齊東施效顰,反倒讓她漁翁得利了。”小丫鬟哄完,才親自出去,將兩位夫人請進來。
站在門前,笑靨如花:“主子何必這般客套,回自己家哪兒用得著請示?小姐是晚輩,生怕您兩位夫人吹了冷風,特意囑托我出來相迎。”
打狗還需看主人,兩個人對小丫鬟并沒有怒目而視,倒是也沒過分巴結,只客客氣氣的罷了:“我們過來的匆忙,只帶了些方小姐家鄉的特產,不知她喜不喜歡。若是不稱心如意,就當千里送鵝毛,禮輕情意重。我們下回再送更好的。若是喜歡,往后我再多拿些。”
數月不見,六姨太一改往日的牙尖嘴利,被生活磨平了棱角,說話也健談,且愈發油腔滑調了起來:
“不過想必萍兒妹妹不缺這些,有大帥的寵愛,抵得上世間一切。可我們又實在想表達心意,還望萍萍小姐不要見怪。”
“六夫人說哪里話,小姐雖在帥府,未去同幾位夫人走動,可也是一直惦念著你們的。”小丫鬟邊說話,邊將人引進來。
穿過長廊時,王錚瑤已不理會她了,跟下人沒什么好說的,且心知肚明,這小丫鬟是鬼話連篇。方幼萍不可能惦念自己,且恨不能這幫姨太太早死早超生。尤其她貪戀大帥,眼睛里更不容沙子。只是奈何不能將跟他好的人屠戮殆盡,畢竟新人層出不窮,而大帥是管不住自己的。
只回頭對張沐琪說:“姐姐,你看見了,還是五姨太有本事。咱們要過來都艱難,恐連門都進不去。而五姨太卻能勾著老爺去看他。她有兒子,難道您就沒有嗎?”
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廊下,還在明目張膽地切切察察。
方幼萍聽在耳朵里,心底卻是五味雜陳。她當初年幼無知時,也想過給叔父生一個孩子。奈何每日被他強迫著喝下避子湯藥。
而后跟著劉議澤走南闖北,感激于叔父昔日的長遠之計,沒讓她被孩子拖累。
現在看著柴姣借子爭寵,靠孩子翻身,到底不知該羨慕,還是悔之晚矣了。但她的路,終究不是誰都能效仿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