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頭忐忑半晌后,還是跪在了地上,企圖為自己遮掩:“小姐息怒,千錯萬錯,都是奴婢的錯。但奴婢絕沒有褻瀆小姐,對小姐不恭的意思。就算借奴婢十個膽子,也不敢咒罵小姐。”
“就是。”毛盈利看著她們窩里斗,狗咬狗一嘴毛,頓時心情大好。
看熱鬧不嫌事大地‘咯咯’樂出了聲,擺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的姿態,鼓了鼓掌后,方開口譏諷道:
“這年頭見過撿錢,還沒見過撿罵的。”
小丫鬟自是不敢跟著大夫人,一同譏諷方小姐,尤其大夫人笑得越猖獗,自己便越忐忑,幾乎快要哭出來了。
“看見了?你們舔她的臭腳,她護著你們了?最后還不是拿你們當槍使,隨后她美美隱身了。也許是五媽媽不在,我這一只羊,領著你們被柴姣調教出來的狼,結果狼也變成羊了。竟然看不清楚,帥府到底是誰在當家。”方幼萍又氣又替她們覺得悲哀,分不清方向,哪怕并非身處迷霧,而是迷霧散盡。
依舊由著她們骨子里的封建思想,對大夫人卑躬屈膝,本能地恐懼以及想要去巴結。
“我平生最恨人跟我虛以委蛇,你們的話已經讓我不舒服了,你們再表忠心一萬次,又有什么意義?就像一個男人天天左擁右抱,然后跟夫人發誓說,他永遠只愛夫人一個。那你們覺得,夫人是會感動、相信,還是覺得惡心呢?”
方幼萍只覺多余去叫醒這些裝睡的人,尤其她從前對這幫下人,漫說從來不曾為難,便是尊重與愛護,也是給足了的。
哪知她們沒有投桃報李,還因她好性情而去拿捏,連坦誠也沒有。
“是不是因為我性子溫和,不跟你們作威作福,你們就以為怎樣對待我都可以,能肆無忌憚地當面詆毀。果然啊,你們給人當牛做馬不是沒有緣由的,骨子里下賤。”
幾個小丫鬟被罵的面紅耳赤,小姐雖沒有疾厲色,可這一句一句,卻仿佛戳在她們軟肋上,宛如無形的耳光,扇得她們漲紅了臉。
“小姐,婢子知錯了。婢子知道,最終留在帥府的,是小姐,也永遠只會是小姐,不該被豬油蒙了心。”想改口挽回些什么,可迫于正妻的淫威,還是連聲音都有幾分顫抖:
“婢子不該企圖蒙混過關,誆騙這般蕙質蘭心的小姐。再解釋一萬遍對您的真誠,也顯得像逃避責罰的借口。還請小姐責罰,哪怕給小姐當牛做馬,婢子也心甘情愿。”
小丫鬟說完,見小姐依舊不為所動,情急之下,便去扇兒子耳光,邊打邊道:“婢子知錯了,求小姐息怒。”
方幼萍聽著這一聲接一聲清脆的巴掌響,看著面前的人施苦肉計,只覺著厭煩。
吩咐了管家一聲:“來人,將這幾個小丫鬟直接打發出去,發賣了就是,別讓我再看見她們。”
奴才就是奴才,既然對她們溫軟語,換來的不是忠心耿耿,反而滿足謊,以及見人下菜碟。但被拋棄,是她們的宿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