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頤圖哥哥,有些事情是不能假設的。那么如果我不是北疆財神爺方世章的女兒,只是乞丐在街頭插草標的姑娘。也沒生得容貌動人,且貌丑無鹽,嘴斜眼歪,你會娶我嗎?”方幼萍覺得這樣的假設無意義,還是愿意陪著他幻想:
“但我想告訴你,我會的。女人看似柔弱,其實更有耐心和責任心。尤其我這種不肯委屈自己的人,我可以吃生活的苦,但是不能吃感情的苦。若是為了王權富貴,讓我去陪腦滿腸肥的老男人,我寧愿恪守清貧。可若是能跟大帥在一起,那清粥小菜也未嘗不可。”
蔣頤圖才發現是自己天真,跟一個含著金鑰匙出生,從未吃過苦的小姑娘說這些,不是對牛彈琴么。
“生活上的苦才是最難吃的,不然就沒有易子而食了。真到了那步田地,求生的本能,會讓人忘記一切,包括禮義廉恥。”
方幼萍不信:“有大帥在,怎會讓百姓落到那步田地。”
蔣頤圖很想說,百姓現在就經歷著災荒,只不過想到北疆富饒,物產豐富、棒打狍子瓢舀魚,至于其他中原和西北地區,災荒饑餓,父親也是鞭長莫及。
“那我父親,他……他如何說此事?”
“他對我一向縱容,你是知道的。”方幼萍話到嘴邊,還是將那晚的纏綿咽了回去,飯要一口一口吃,不能逼得狗急跳墻、兔子急了咬人。
“只是你,若你能答應,大帥才可以去給報社施壓、壓輿論,掰口供。”
蔣頤圖突然釋懷了很多,想不到父親還能想起自己這個、在鄉下出生的、原配生的長子。
“他沒想過拒絕你,勸勸你?我……”
竹馬哥哥對這段姻緣仍有留戀,倒是方幼萍始料未及的。
為了讓他徹底死心,還是直接說了出來:“我爬了大帥的床。”
蔣頤圖再次陷入精神內耗和自我懷疑中,他甚至不知今夕何夕。
“這是何年何月的事?”
果然,流浪久了,連巢穴里的風吹草動都不知道。
“我們成親之后,不過不是大帥把持不住,我引誘的他。那天他喝醉了,不知道是我。”方幼萍將維護他,刻在了骨子里,無時無刻不想著。
蔣頤圖張了張嘴,實在忍不住,還是說了出來:“小丫頭,你不是男人,不懂男人。從來沒有什么酒后亂性,男人如果真喝醉了,是硬不起來的。而且也不會認錯人,父親一定是那晚就認出了你,裝作不知道。他在自我欺騙,想不到也騙過了你。”
他這般說,方幼萍非但不生氣,甚至被巨大的驚喜沖昏了頭:“所以,大帥也像我一樣,也一直在偷偷喜歡我嗎?像我喜歡他那樣。”
蔣頤圖瞠目結舌,她不怪老男人用閱歷引誘小姑娘也就罷了,竟還沾沾自喜起來。
“也是,在宮廷侯爵,滿樹梨花壓海棠之事,并不少見。何況,我父親還算不上梨花。”
很快,蔣理承就用行動證明了,小丫頭所非虛,他對她有多少愛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