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導演他們在聊電子游戲,然后從游戲,聊到下次去哪里露營。
沈歲柔百無聊賴,從座位上站起來,打算去撿今天的貝殼。
白天的太陽把沙子曬得很暖,她脫下鞋,光腳踩著細沙慢慢走。
聽到后面有腳步聲,一回頭,看到宋沉衍跟在她身后,淺銀灰的絲綢襯衣被風吹得亂飛。
他正好背著光,健碩的胸膛和腰身,在襯衣布料后面若隱若現。
“你跟著我干嘛?”沈歲柔拎著鞋,轉頭繼續往前走。
宋沉衍幾步追上距離,走在她身側,嗓音清淡,“我在這兒最熟悉的,就是你。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那兒,合適嗎?”
“你是小狗嗎宋沉衍。”沈歲柔撥開被風吹亂的頭發,側頭瞥他,“只有小狗才一個人待不住,喜歡跟著人,一步都不離。”
“那你明知道,還是要丟下我不管。”
宋沉衍微微低頭,垂眸看著她,“所以沒辦法,只好我自己追過來了。”
本來想反駁的,說這么多人接待他,少了她一個又不會怎么樣。
但突然意識到,宋沉衍說的,好像不單單只是這一點。
沈歲柔話到嘴邊又停住,最后懶得理他,蹲下去開始找貝殼。
“做什么?”宋沉衍見她突然蹲下,還以為她怎么了。
沈歲柔從沙子里翻出一枚純白的貝殼,在水里蹭干凈,頭也沒抬地說:“看不見嗎,在進行個人愛好。”
“撿貝殼?”
“嗯。”
這枚貝殼挺可愛的,沈歲柔想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,就蹲著沒起來。
“撿多少,我幫忙?”
“不用。”
沈歲柔說:“我每天都來這里撿,一天一枚就夠了。”
“撿來做什么。”
“記錄時間。也可以當做一些紀念,再次看到的時候,能想起一些特別的事。”
她又翻到一枚帶著淡粉色條紋的貝殼,拿在手里,跟白色那枚對比,“我之前撿過一枚純粉色的,特別淡的粉。那天是我第一次見到淡紫色的晚霞,很漂亮。”
“有一枚鵝黃色的,是只白色小狗幫我挖的。它的主人是個老奶奶,就站在旁邊看著我們玩鬧。”
“還有一枚橘色的,有點殘缺。撿到它的那天,恬恬跟我說,她和裴天野和好了,她現在很開心。”
“我也替她開心,能跟裴天野再走到一起,也不容易。”
她像是自說自話,說了好久才停。
宋沉衍彎曲一邊膝蓋,蹲在她旁邊,“那看來,你確實撿了不少。”
沈歲柔點頭,“來這邊兩個月了快,大概有小半抽屜了吧。”
“哪枚是我?”
“什么?”
宋沉衍目光落在她臉上,握住她拿著貝殼的那只手,“你撿了這么多,哪一枚,可以讓你想起我?”
零散不一的貝殼,裝滿了她的小半個抽屜。
其實她并非每個都能記住,也并非每一個,都是特別的。
但她知道,除了所謂的“特別”的那幾個。
每一個,都是她來海邊度過的一天。也是離開京都,離開某些人的時間。
她撿它們的時候,在想什么呢?
“沒有。”沈歲柔不去看他的眼睛,“一個都沒有。”
她的手還被握著,對方的溫度通過皮膚透過來。
有海浪卷過,又悄無聲息退下。
她手心一涼,有什么東西被塞了進來。
沈歲柔低頭,瞥見手里多出了一枚完整的小貝殼。
“之前沒有,沒關系。”宋沉衍透過月色看著她,“反正現在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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