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沒那個精力,但是也犯不著為著這種事就打殺了,到底是條人命。左右調到我看不見的地方去,眼不見心不煩。若她們沒有腦子,還繼續口無遮攔,再趕出去不遲。”方幼萍私心想著,其實不打殺了也行。
左右她不會一直留在帥府,一心一意做叔父的妻子。她要出去看看外面更廣闊的天空,而不是被這四方天地困住。
還是嗔了蔣浚業一眼,語氣里、帶著責備道:“你也是,在你父親面前,是如何認下要娶方梨的,難道你忘了嗎?風波過后,更要吸取教訓,謹慎行。”
方幼萍就不明白了,他在戰場上可以腦筋靈活、不斷調整作戰方案。為何在家務事上,這么隨便,如此隨心所欲。
“小媽,你現在看見的我,已是努力克制過后的結果。如果我不是行伍出身,沒有軍人鋼鐵般的意志,我會比現在更加偏執,情緒不穩定。”蔣浚業嘴邊似笑非笑,還是沒忍住,跟她打趣了一句:
“你這么說,就不怕你妹妹生氣嗎?我可是當著眾家眷的面兒,公開承認了,我對你妹妹是喜歡,才想娶她。你就這樣直白地挑開窗戶紙,現在好了,大家都知道了。我娶你妹妹,就是為了保全小媽的清譽。”
方幼萍睇著他,一巴掌抽在他手臂上,又氣又惱,更多的是無能為力。
“小媽消消氣,張沐琪和那個軍醫,都被下獄了,跟其他普通犯人關在一起。余生都沒了自由,這應該比死還難受吧?小媽已經解了心頭之恨,還提他們干什么?憑白給自己添堵。”蔣浚業倒不是為他們開脫,純粹是不愿小媽處于這般氣惱中。
尤其她用那副爛泥扶不上墻的目光望著自己,便讓他覺著有幾分有趣。
從未有旁人用這般目光凝視過自己,在外,無不是信任和崇拜的目光;在家,依然是謹小慎微和討好的目光。
當他站得足夠高之后,落在他身上的,都是善意。天底下覺著他無可救藥的,大概只有小媽了。
偏他享受這種溫柔折磨、致命誘惑。
“其實說實話,若張沐琪不是侵犯了你的利益,或者哪怕她換一個禍害,我都會事不關己、助袖手旁觀。當不影響我利益的情況下,我并不是一個喜歡打抱不平、疾厲色的人。”
而且他打從心底覺得,張沐琪跟軍醫在一起不算茍且,甚至是十分正當應分的一件事。張沐琪已經被父親休了,沒必要再為他守貞。
就像小媽跟父親又不是明媒正娶,那小媽跟其他男人有肌膚之親,不僅不算偷情,還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。
方幼萍睇著他,對于他的很多想法都十分懷疑。甚至覺著,哪怕她是叔父的正妻——明媒正娶、八抬大轎迎娶回來,蔣浚業也會覺得,小媽跟他有什么,也是正當應分的事。
按照他那個不管不顧的性子,能為自己找出無數理由,比如父親太老了、而小媽又那么年輕。沒什么禮儀道德能約束他。
“其實我一直不知道,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事,或者有什么輕浮的舉止,給了你這樣的暗示,讓你誤解。因而你總像餓狼捕食一樣,想朝我邁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