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,你別一口一個快意恩仇了,萍萍,過來——”蔣理承主動跟她示好,朝她伸出了手,示意她過來,坐在自己旁邊。
恐她一路捉奸辛苦了,讓她歇歇。
但她并沒有給他這個臺階,依舊坐在離他很遠的距離,冷冰冰開口:
“大帥,這里是洋人醫館的檢查報告,我把洋人醫生也帶過來了。不管是檢查報告,還是您直接詢問醫生,都可以證明,我壓根沒有身孕,甚至往后再有身孕,都不大可能。因為年輕的時候,喝了太多避子湯藥。又與叔父顛鸞倒鳳,不知節制,傷了底子。”
洋人醫生正要開口,為方小姐申辯,說‘方小姐并沒有身孕,不是才小產過,就是壓根沒有’。畢竟他受了方小姐的好處,讓他做的事、無非是說出真相,不準再被其他人收買。
不違背職業道德,又走好處拿,何樂而不為?
只是大帥并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,便起身走過來,牽著方幼萍的手,將她拉到自己身邊、細細摩挲。
“不用了,我相信你。”
“嗯,就算不相信,我也不能再陷入自證了。我沒那么多精力和耐力,我不是機器。我是人,也是肉體凡胎。”方幼萍將手抽回來,甚至沒與他一并坐在椅子上,而是轉身回到了蔣浚業身邊。
仿佛這才能讓她覺著安全。
“老爺,不是妾身臉皮厚,我原本也想一頭碰死,可若是不能見老爺最后一面,我死不瞑目啊!尤其我若是真忍受不住屈辱,死在半路上,被他們安插個畏罪自殺的罪名,我就是跳進黃河,也洗不清了。”張沐琪軟下膝蓋、說跪就跪,當下便跪在地上,給蔣理承磕了個頭,便開始拼命掙扎:
“妾身并沒有跟軍醫偷情,這身上的衣服、也不是我自己脫的,都是二公子違背人倫,讓衛兵過來,將我們的衣服扒光,偽裝出我們偷情的假象。又讓我們當街受辱,他不是在打我的臉,是在羞辱老爺啊。借著羞辱我,在北疆立威,讓大家都知道北疆改朝換代了,現在是他一手遮天。”
二公子連父親的四姨太都能羞辱,無非是蔣理承已經失去了話語權。
蔣理承就這樣靜靜聽著,不急著反駁,而是看向軍醫:“你說說吧。”
“老爺,屬下不敢隱瞞大帥,我的確與四姨太有染。是我一時鬼迷心竅、被豬油蒙了心,忘了大帥對我的知遇之恩。只想著,四姨太被大帥休了,您當時也許諾,讓她們自由婚配,所以才敢縱容欲望。絕沒有不敬的意思。”軍醫此刻對蔣理承無比感激,就因身上這件大氅。替他遮住了風霜、也抵擋住了雨雪。
為他雪中送炭,遮住的嚴寒,讓他不再寒冷,給了他一絲暖意。也給了他最后的體面,擋住了世人譏諷的目光。
他從未像此刻這般,對大帥充滿感激。對于他的知遇之恩,都沒有如此感激。大抵是雪中送炭,抵不過錦上添花。
“但我絕沒有害方小姐的意思,因我沒有作案動機。就算我有這份心,也沒這個膽量。我知道大帥將方小姐視作眼珠子一般,就算借我十個膽子,我也不敢動大帥的心尖寵。